“给德妃娘娘请安。” 姜梨满恭敬垂首,“多谢娘娘。” 那压迫感跟领导下来视察似的。 不光是动作,就连脸上的神情都意外的内敛。 没办法,谁让她本来就脸盲呢? 苏棠浅打过招呼之后便跟她一前一后走在道上。 分开时对方也规规矩矩辞别,“妾身告退。” ……不过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那日齐越使臣觐见,贵妃和宋贤妃的神色都略显不对劲。 萧景榕颔首,“坐吧。” 姜梨满注意到萧景榕的视线,露出一抹微笑,“皇上可还记得妾身从前总想缠着你手谈一局,您却老以男女有别为由,不肯跟妾身坐在一处。明明在军营里大家都是混做一团。” 当初姜梨满假借她兄弟的名义从军,除了那几个领兵的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普通将士根本无从知晓。 “那今日皇上可否赏脸?妾身一直都想和皇上一较高下。” 姜梨满展露笑颜,“皇上既然坐在白子那边,妾身便斗胆执黑子了。” 良久,棋盘上摆满密密麻麻的棋子,却仍未分胜负。 萧景榕神色略微松动,“谈不上让,毕竟你已经许久不曾下棋。” 萧景榕想起曾经的姜梨满也是靠着这股子劲头,愣是以女儿身留在了军营。 “嗯。”萧景榕略打量姜梨满一眼,见对方神色无异,提步离开。 瑛美人的到来并未像所有人想的那般掀起腥风血雨。 萧景榕每月不过到她殿中一回,似乎权当个吉祥物供着。 但也就是路人撞脸的程度,不至于乍一眼就能看出来。 此前贵妃就想暗示她一些关于宋御女的事,倘若宋御女和瑛美人真有关联,贵妃和宋御女的姐姐宋贤妃两人不可能毫不知情。 当然主要是怕查得太深牵连杜莫。 时鸢领命前往杜莫的住所。 杜莫难得微怔,随后轻笑,“也好。” 不过现下这瑛美人虽还算安分,但难保不是韬晦待时,万一将来……咱们有她的把柄,也好行事一些。” 时鸢很是不解,困惑抬眼。 时鸢虽对杜莫的意思半知半解,却也相信自家表兄的判断。 苏棠看见小寿王的身影,笑问,“殿下今日怎么有空?” 自打他满了十三过后的这一年里,苏棠见他的次数比以前少多了。 毕竟男女有别,宫规森严。熊孩子年岁渐长自然不好经常出入他堂兄妃子的寝宫。 这么久没好好说过话苏棠也怪想他的,不屑理他这副臭屁样,只让沉鹭多准备几样糕点上来。 小寿王瞪他,“你小子什么意思,不欢迎我?” 小寿王露出挑衅自得的神情,“本王可是征求了你父皇同意的,你小子别想暗戳戳赶本王走。” “其实本王是来辞行的。”小寿王站起身来,越说越小声,最后甚至隐隐夹杂着鼻音,“皇兄已经在宫外为本王置办了府邸,过几日本王便要迁出去了。” 埋头看书的萧韶鄞不紧不慢地解释,“皇叔早已封王,按理本就该在封地居住,只是父皇迟迟未划封地给他。总归不能这个年岁还留在宫里,好歹得先住到宫外去。” 像小寿王这种情况断断是不可能在宫里留到成年的。 萧韶鄞头也不抬地挑小寿王的痛处反击,“将来皇侄我至少还有机会把阿娘接到身边。皇叔若得了封地,非召不得擅离,只怕十年八年都难得见一面。” “你!”小寿王瞬间红了眼,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 “吉羊,你先到里屋去做功课吧。” “你啊,明知吵不过他,何必主动激他?往后在外你也需记得,凡事谨言慎行,莫逞一时之气。”苏棠说着说着,不禁红了眼眶。 怕被小寿王笑话,苏棠装作低头喝茶,不让他瞧见。响头。 “此去一别,恐只得逢年过节方能见娘娘一面。前往封地之后,更是遥遥无期。” 苏棠被他这番话惹哭,捂嘴哽咽。 小寿王颔首,“好。” 刚刚那番话已经够丢脸的了。 “殿下许久没留下用膳了,今日准备些你爱吃的。” 苏棠懒得跟他计较,他要的都一一应下。 所有人都默契地没再提小寿王离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