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现在小寿王逐渐从一个熊孩子变成正常孩子,不说五好青年吧,好歹三观基本没崩。 萧韶安顺利继承皇位,这俩孩子封个王爷,万事大吉。 倘若他只是一时余怒未息或是有意试探倒还好说,他要真铁了心在皇权之争里插上一脚,势必会掀起风浪。 …… 杜莫接过衣服,不紧不慢地换上。 杜莫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一旁转给女犯人用的拶子,“动手。” “对谁动手啊?师父。” 徒弟闻言手都抖了,拶刑是专针女子的刑罚。 “别磨蹭。”杜莫伸出十指套在上面。 直到自己的手指发红肿胀,骨节留下淡淡的青紫,杜莫才喊停。 他回去忍着手指触碰热水的灼胀,又沐浴焚香了一遍才回到太后跟前。 “你不是已然洗脱罪名了吗?” 太后眼睛微眯,“你以为哀家身边离不得你吗?” 太后盯了杜莫半晌,终是松口,“听说你在掖庭受了不少刑,养好伤再来服侍吧。” 他报复那宫女的理由她也知道了,的确是那宫女造谣生事在先。 至于杜莫,她用得顺心,倒并非不能原谅。 他再次叩首,这次起身的幅度略大了些,微微露出半个手掌,“请太后宽心,奴才绝不会误事。” 伺候她的姑姑年纪也渐渐大了。 她也不忍她劳累。 想到此处,太后表面虽还泛着冷,但心里已是彻底揭过此事。 他忍着疼痛服侍到太后睡下,安排好执夜的宫人,才得空回去上药。 杜莫将涂上药的手收回来,打断了小太监包扎的动作,“不必,裹上会影响活动。这等小伤,算不了什么。” 这跟他过去受过的伤比起来的确不算严重。 唯独他什么都没有。 他反抗一回,两回,无数回。 杜莫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过错。 或是将唇周一圈抹得黑乎乎。 即便噩梦和惊惧仍然时时缠绕,但他相信总会好起来。 父母晚年得了他这个独子,他天阉一事于他们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杜莫被迫一碗碗药下去。 他可以为了父母的期许忍耐。 所以他干脆选择进宫。 他进宫的年纪算是比较大了,很多太监都是很小便长在宫里。 宫里不像外面,打几拳头就能了事。 但他已经不怕了。 他不用想太多,只要竭尽所能往上爬就行。 “对了师父,内侍省那几个背后搞动作的老家伙,今儿个又偷偷见了一面。” “就怕大皇子那边……” “鹬蚌?可他不是冲着师父来的吗?” 先君臣,后父子。你以为他敢支使忠于圣上的人吗?不过是因为这几个本来就已经犯下大错,快被圣上舍弃罢了。” 这些大人物的脑子里到底有多少道弯啊…… 未央宫。 皇后轻按疼得发胀的太阳穴,“让他进来。” 萧韶安起身走进内室,复在皇后面前跪下。 萧韶安略一犹疑,终是听命起身。 萧韶安虽未满十四,但完全直起身子比皇后身边的荷露还略高出一寸。 皇后盯了他半晌。 “母后 萧韶安的嗓音带着少年变声期独有的沙哑,愈发显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