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脸上的麻木看得人心揪。 身后的骂声依旧不断。 苏棠不解，掖庭不是只有宫女和太监吗？ “娘娘有所不知，掖庭的女子会被送出去犒赏群臣，若是不能被留下便会遣返掖庭，难免有人不慎怀孕产子，生下的孩子也需世代在掖庭服刑。” 苏棠闻言再也忍不下去，取下身上为数不多方便送人的首饰，示意小满上前塞给正在打人的壮硕女人。 “若是眼前的事都不管，何论将来？” 毕竟这姑娘并不是因为犯错，只是命不好。 苏棠临走前，瞥见那女人往地上淬了一口，低声咒骂，“自身难保了还搁这儿发善心。” 苏棠拦住她，“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个时候没必要跟她对上，而且她说得没错。” 没过几日苏棠便接到时鸢从外面传进来的消息。 而且皇后在质问她的贴身宫女时，那宫女明显没有强烈维护她的意思，反而更担心自身。 信任度自然大打折扣。 本月初五她让人丢掉的亵裤上沾了淡淡的血迹，按理见红该传太医，她反倒想将亵裤毁尸灭迹。 猪血是常见的血类里和人血最接近的一种。 剩下还有提到宸昭仪近一个月脉案少得离谱，统共只两次。 令苏棠奇怪的是那个小宫女身上居然一无所获。 这么浅显的手段，萧景榕没理由毫无察觉，如果说他是碍于宸昭仪的父亲，未免有些牵强。 不过修个水利工程，拿他九族威胁，他还能不修吗？ 苏棠将信烧掉，决定再打探得更清楚一些，尽量确保万无一失。 苏棠轻笑，“本宫也许出不去。” 苏棠自然不会让小满跟着自己，一则信不过，二则没必要。 “可母亲说，嫁得好比什么都强。” 小满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福身，“娘娘说得有理，奴婢定然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 姩姩立马坐不住，“我要去向皇祖母求情。” “为什么不行？” “那要什么时候？” 姩姩也不傻，纠结道：“可皇祖母万一不想让我们回阿娘身边怎么办？” 姩姩恍然大悟，揉着萧韶鄞的脑袋，“你这小脑瓜子里装的东西不少啊。” 姩姩想明白后立马开始卖乖，走进内殿见太后在喝补药，快步过去，“姩姩喂皇祖母喝药吧。” “姩姩试过就不会烫着皇祖母了。”姩姩说罢伸手去接药碗。 姩姩将药一勺一勺喂给太后，还替她漱口擦嘴。 但她表面佯怪道：“你是公主，无需做这些。” “乖。”太后轻抚姩姩的小脸。 萧韶鄞也替太后写了一副寿联。 太后颔首，“是不错。” 太后让人将寿联裱起来，转头看向两小只，不紧不慢道：“你们费尽心思讨好哀家，有何目的？” 萧韶鄞毕竟还小，也没料到会如此。 太后静静打量了两小只片刻，叫人把他们扶起来，“地上凉，你弟弟身体又不好，跪着做什么？” 两小只闻言忐忑起身，低垂着小脸，猜不透太后的意思。 “可……”姩姩根本不相信自家阿娘会害别人的孩子，张口就想辩解。萧韶鄞从慌乱中缓过神来，先她一步开口，揖身道：“孙儿明白。” 太后面色稍霁，“这大半日你们也该乏了，让身边的姑姑服侍你们小睡一阵，晚些时候再来同哀家一起用膳。” 但太后并未躺下，而是端起茶盏，“这老二倒是聪明，跟皇帝小时候一个样。” 太后笑而不语，随后转移话题道：“将前些日子内侍省送的黄杨取来，哀家总不满意他们修剪出来的样式，趁着这会子精神，哀家亲自打理。” 太后将紧凑堆叠的叶片剪下一部分，“内侍省的花匠怕出错，做出来的东西中规中矩，难免略显死板。” “可惜哀家没个女儿。”太后流露出些许遗憾。 太后将碎叶拂落，“哀家还能跟两个孩子计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