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虽然是责怪的，但音调是柔柔的。 顾南译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以为她吃好饭让他去接她，结果好半晌了之后是警察说的话。 桑未眠怎么会打人呢。 他急匆匆赶往警局，又从警察和金姐嘴里知道桑未眠没吃多少亏，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一直不说话的倔种这会还不服：“什么利器我也给他打废了。” 他加重了一点语气，那样盯着她的眸子。 顾南译：“你跟那种杂碎计较什么。” 顾南译：“他骂我你就要和他打架？” 顾南译：“那你就要和人打架，你和人打架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会受到伤害？” 她说话之间还攥紧拳头，站在那孤灯下面，脸还是肿的，抬起头来，她那样诚挚地看着他：“谁也不能说你。” 他本想训斥她的话却被堵在喉咙口。 但她却可以不顾自己生命安全的只为了给他出一口气。 “桑未眠——” 她淡淡的味道袭来。 他觉得他那些因为过去他总认为他随时都会被她抛弃的不安全在逐渐消退。 她似是听出他语气里的那种一点点的难过，于是她迟钝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脊背上，像是安慰他： —— 他最后找了个冰块让她捂着。 顾南译问她：“现在知道疼了？” 顾南译：“打你哪里了？” 见到顾南译的眉头又皱起来，她连忙又解释到：“不过我给他砸了两道缝，他被我揍哭了，他没占到我便宜。” 桑未眠见他生气了，又弱下声音来，“对不起嘛，给你添麻烦了。” 这事怎么算。 顾南译：“那人回过头来找你算账怎么办？你怎么跟地头蛇斗？” 她没想那么多。 小时候她总是孤僻不合群，分到的玩具被抢了也从来不和小朋友争吵，她话少，心思沉重，没什么朋友，就只捡到过一只迷路的小鸭子。 但有一天，她的秘密被孤儿院的一个男孩子发现了，他说她果然是个怪胎，天天就对着一只鸭子讲话。 四周传来招摇又讽刺的笑声。 桑未眠就这样看着每天都跟着她的小鸭子一下子就像毫无生机的一个布偶，垂着个脑袋，变成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直到院里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才把那四个孩子拉开来。 反观以一打三的那个女孩子，她身上也都是伤，但她依旧用那种恨不得他们去死的眼神盯着他们。 院长妈妈被一个小孩子那样的眼神吓到 桑未眠拗着脖子，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冷冷地说：“他们拗断我小鸭子的头，我也要扭断他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