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来想去，自己会做的也就是画画了。 但大多数纹身图案雷同，缺乏创意，她就受到启发说能不能自己设计图案，学一下纹身这门手艺。 桑未眠那个时候很认真地看视频研究。 但真要上手前，她还是谨慎再谨慎的。 她打算直接就挑战她一直想设计的那个图案。 那些古老的动物带着神秘和忧伤，在种群濒临灭绝的今天，在海底孤独地歌唱。 桑未眠听说，这种温和又孤独的高智动物死亡了，他们就会坠入无边的海底深渊。 桑未眠从记录片里看到过那种震撼的场景。 时间安静下来。 直到尾巴和鱼鳍被慢慢溶解，桑未眠想象他们变成缥缈的翅膀，想象它就是那远古的鲲鹏，经历过孤独的死亡后，它仍然能化而为鸟。 顾南译就是那个时候进来的。 他就是这样走到她面前，用两个手指头抚着她的眉头，问她：“别皱眉，桑未眠。” “画什么呢。”他看到她画的那只坠落的鲸鱼了，“我瞧瞧。” 桑未眠不高兴他这样说，把画往自己身下藏了藏，不说话。 一鲸落万物生。 “送我了。”他却越过她的身子，从她手肘底下把这幅画抽出来。 他手里拿着那幅图：“好看啊。” 顾南译：“那你给我搞一个。” 桑未眠看到那道伤口了，那有点像平坦平原里拢起的山峰脊背。 “你干嘛呢桑未眠。” 直到他低低出声，桑未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刚因为他手过于好看而走神了。 桑未眠犹豫了一下：“可我是新手，你真的想纹？” 那是一个深秋。 但桑未眠记得很清楚。 那橙黄淡粉的栾树叶子和他身上那件渐变色毛衣的颜色一模一样。 她那天在他定好的酒店里琢磨了一个好些时光的纹身，本想作为长期手艺培养，却最后只给顾南译纹了那一个。 它在悠扬又古老的歌谣里游到大海深处。 直到坠落在一片命定的海底滩涂里， 春日未眠56 那个时候桑未眠二十才出点头，灵气最盛。 因此她真的很用心准备瑞城的那个比赛。 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顾南译偶尔在旁边提醒她说。 “高兴点儿的。” 桑未眠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好像在他们两年多的相处时光里，让她高兴是他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他拿了这陶瓷笔和碗来，是不是也是为了让她高兴。 他就穿了那件如秋日栾树的毛衣，微微上扬的眼睛，动漫版的他眼神里也是神采奕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