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东西吗?”他提问。 桑未眠反应了一下,忙说:“哦好,我请客。” 顾南译:“过了饭点了,都打烊了。在家吃吧。” 桑未眠一愣。 她点头:“可以。” 他站在厨房边上,从冰箱里把配料拿出来。 桑未眠不好意思让他做,于是在那儿说到:“要不我来吧。” 桑未眠的话被他噎回去。 他做饭挺好的。 顾南译那个时候只是问她,会不会煮东西。 但她的生活技能是在周叔叔发生意外后才靠自己学的。 顾南译那个时候尝了几口,嫌弃得不行。 那时正是如同现在一般的暮春,人们为了保留住春笋的鲜味,将其曝晒在阳光下,脱水后制成笋干封存。 他也是这样抬抬下巴地用仅有的那点耐心问她:“西红柿笋干面,行不行?” 遇水之后,原先干瘪的笋丝一时间就舒展开来,那被太阳浓缩在一方天地中关于春天的记忆蔓延到水里,于是那满碗的汤水中都荡漾着春天的鲜气。 桑未眠只能和从前一样在桌子上上等着。 因为他们大多的相处都在酒店。 那次唯一的意外,是在他外婆家的那个小洋房。 顾南译说他外婆小洋楼里没人住,暂住一晚上也没有关系。 碰巧遇到他外婆突然回来老房子里找老物件。 但他外婆却很和蔼,虽然头发花白,但穿了一身靛蓝色水墨旗袍,见到桑未眠,会叫她囡囡。 她跟他去过一晚上低消比得上她一个学期生活费的酒局。 也知道南边最大的丝绸生意姓顾。 是他们这个不用思考和生活就有花不完的钱的“圈子”里的人。 但外婆却真心诚意地让人把最好的房间收拾给她住。 如果不是这一场雨,他们也会去山间酒店的。 外婆却悄悄说,女孩子是要有自己房间的。 桑未眠想到那一室八张床的工厂宿舍,抿着唇看着老太太让人给她铺好的柔软的床单。 如果暂时没有自己的房间,也不要紧。 这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 老洋房抵御山间风雨。 第二天她都醒晚了。 她打开窗帘听到楼下有动静,站在窗户边上往下看去。 她换了一件烟灰色水墨旗袍,在那儿摇着个团扇,指挥着顾南译在那儿晒着笋干。 顾南译似乎对这种琐碎的事情没什么耐心。 “您晒这么多笋干干什么呀,您年纪大了牙口又不好,这玩意不晒个天的,能成形?” 茶叶生意是白做的?这么多工序你都跟下来了还是不知道慢工出细活的道理? 茶叶多少钱一斤?笋干多少钱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