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下几次来的时候,她就轻车熟路了,满市场逛一圈,见到新鲜的了才会停下来看看,偶尔和摊主说两句,但也说的不多。 虽然她的外表看上去像是一树只长一朵并且折不到的山茶花,那样高高在枝头的美丽在世人眼里似乎应该配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那有个棚,她是个会找地方的,晴天下雨都不耽误。 他趁着她去洗手间那会悄悄看过。 她画下那些石头的成色、形状,然后根据那些延伸设计,构筑成品。 他挑挑眉。 …… 桑未眠画得七七八八,打了个底。 “我稍微靠一会。”她说,“我头有点晕。” “不会的。”她说话间已经把手捏成个拳头,垫在自己的脸下面,和桌子隔开一个距离,在那儿闭着眼,“就一会,你叫我。” 从前带她出去玩,她偶尔喝一点,虽然强撑着不说,但脑袋跟捣蒜似的。 他从前管她,不让她喝。 “行吧,那你靠一会吧。” 台上的人还在唱歌。 顾南译把她压在手边的那张餐巾纸拿出来,把她即兴发挥的手稿夹在吧台边上的书里压平,而后他才像是腾出时间来,在那儿自己喝点小酒,打发打发时间。 他说假话了,她的变化,不止那些的。 他手腕伸出去不小心摩挲到她的长发,身边的人头埋在她臂弯里,像一只安眠的小兽。 萨克斯悠扬婉转。 周围逐渐开始变得喧闹。 他的手微微抬起,犹豫了片刻之后, 春日未眠(二更) 他的手还落在她的脑袋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那样做了。 他叹口气,按照约定说的那样,只让她睡一会。 她没动静。 她也比较好叫醒,不是那种赖床拖延的性格,只是眨眨眼,用那种迷茫和空洞的眼神望着她。 即便他只是揶揄她,她眼角根本就没有东西。 得亏他刚刚把她手边拿来画画的餐巾纸拿走了,不然这会遭殃的就是它了。 “就一会。”他一边拿起外套一边回她,“你说你沾酒就困,你自己开工作室你怎么应酬的?” 他睥睨问她:“男的女的?” 顾南译:“那她人呢?这么大个事怎么不过来。” 桑未眠随即转头过来问他:“你怎么把钱付了啊?” 谁装睡逃单啊。 顾南译:“行了,付都付了,走吧。” 腰背是最先感受到温度的,隔着单薄的小褂,他手臂虽然只靠上来一瞬间,但那种亲近在人刚刚苏醒最脆弱的时候如排山倒海般的扑面而来。 她就地打了个寒颤。 桑未眠搓搓手臂:“还行,等会去车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