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灵魂，被耶萝推开撞倒在厢门上也没什么反应。 如同断了线的人偶，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就连嗫嚅的声音都轻似幻觉。 因为就连在床上，魔王也是皇帝和母亲，是“赐予”她宠爱的人，疼爱她的方式再怎么温柔体贴，也尽显上位者的从容。 她搭在地板上的手抖动了一下。 呢喃的话音跟着车厢的摇晃剧烈颤抖，最终在车厢外隐隐传来些许马儿嘶鸣的骚动时，爆发出来。 “小影妹妹，何必那么激动呢？我可没有骗你，不如说，我以为那位陛下压根没有刻意掩盖过她那不光彩的过往呢。你大可随便在这集市上逮个庶民问问，谁没听说过魔王陛下成为义军统帅之前做过血奴的野史逸闻？难道全帝国都知道的事，她竟特意瞒着你这个女儿？” 顿时林影的呼吸加重却又颤抖，才爆发的怒火，立刻动摇不堪地冻结在脸上。 “……不，不对……我确实从没听说过这种事……但那不是因为母亲大人故意隐瞒……” 以前她当然也好奇过母亲年轻时候的故事。然而就算问别人，女仆也好，骑士们也好，私人教师也好，御医也好……当然讲述的尽是“魔王年少就心怀大志”“成为魔王之前就是擅长领兵打仗的豪杰”云云。 毕竟，就算王女的脾气再亲民再温和，又有谁敢冒着大不韪的一点风险，当面八卦她那伟大的母亲的黑历史呢？ “是因为我……是我自己傲慢无知，没有想去真正了解母亲。” 林影低垂着眸子，渐渐握紧了垂在身边无力的双手。 “也是嘛。但凡你真要深究起来，只要想想你自己身上那美味但是低贱的人族血统，就能明白你那母亲不可能是在这片大陆土生土长的天生贵族嘛。” 她呆了片刻，紧接着先前还被荒唐和迷茫挖空了的心头，猛地蹿起无名火来。 要知道在黑堡，就算她很早就清楚自己和母亲拥有异界人族的血统，并不是真正的魔族，也绝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拿族裔和血统说事。 同时帝国的律法也宣告道，凡是在帝国出生长大且遵守律法而活的个体，就都是魔王的子民，魔王的律法与庇佑对他们一视同仁，由此也基本消除了在雪原自治领之外，魔族各个族裔群体的血统高低分歧。 “你觉得这算是羞辱？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请别凭你的主观认知歪曲别人的想法。” 耶萝却依旧笑眯眯的，纤密的银白色睫毛在林影近在咫尺的蓝眸下扇啊扇，丝毫不怵她。 血族小姐冰凉的指尖点在王女俊美的侧脸上，顺着她的颧骨一路向前下滑，最后暧昧轻按在唇尖。 林影的眼神一瞬间惊慌而反感地沉了沉，连忙触电似的向后退开。 紧接着一转话题。 “……但我们血族呢，虽然是魔族中的长寿种，可大公最多也只有百年余的寿数，终有一天她要把雪原交给我——嗯，她至今守身不婚，也看不上支系家族的血脉，却还要收我这个‘女儿’，就是希望拥有继承人。” 说到这里，林影自己都感到心底多了几分坚实的底气。 虽然确实不可能了解眼前正派单纯、俊美可口的王女殿下，背地里和亲妈做着乱伦情人这种事，耶萝还是微微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咧嘴莞尔： “我想说的就是，北境自治领目前能保留有这么高的自决权力，很大程度是基于魔王对大公的‘信任’，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至于魔王在这份‘信任’里，到底对大公寄予了怎样的感情，那就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了，对吧？” 她心里大声否定，但自己确实对母亲的过往，以及她和大公的恩怨一点都不了解，而又深感不安。 耶萝暗暗欣赏着少女面上飘忽不定的表情，虽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却觉得可爱极了。 “……但那份‘信任’显然只和大公个人有关。你想，身为要长久统治帝国的皇帝，魔王她肯定会考虑哪天大公卸任，雪原将来要如何安置的问题吧？那她恰好有个年龄和大公候补差距不大的女儿，这个女儿还拥有我们血族最喜欢的人族血统。加上魔王陛下已经拥有了一切合法性，除了血统出身不够光彩…… 林影愣了一下。 耶萝反倒无辜地摊手，不解：“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分析事理，你到底觉得我哪里说得有错，对你们母女不敬了？” 林影顿时气极反笑：“你大言不惭这种梦话，不就是在羞辱我吗？刚才你自己都说了，拥有人族血统的我，如果落到你手里，在你看来不就是食物和……性奴？” “小影妹妹，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成为我唯一的血食和床伴，与成为我唯一的情人有什么区别？多浪漫啊。反正你现在到了可以择偶的年纪，也没有确定情人，那既然你那么爱你的母亲，不如就为她着想，主动嫁过来啊，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林影沉默了片刻，又气恼又震愕：“你不会是认真的想靠这些话，劝我和你结婚吧？” “是吗？但我绝对不会和一个把我当食物看的家伙结婚！耶萝，你再说一个字我就真的赌上我的名誉，向你发起‘决斗’！” 哪知耶萝忽然起身拉住林影的手腕，蛮横地将她拽近自己，一起再次跌坐进沙发座里。同时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捕捉着林影惊怒的蓝眸，红瞳中的占有欲几乎喷涌而出。 耶萝的笑声甜腻又妩媚，清香的气息浅浅喷洒在林影的脸上，烧起一阵红。 林影恼火地推她的肩膀，想从她身上起来。 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任性妄为的血族从刚才开始就悄悄释放了催情秘术，自己的耳热脸红，并非完全出于愤怒。 这是林影从未尝过的滋味，明明到如今，情欲在她的认知里已不是可耻的事，可现在她却为自己因亲密接触耶萝的身体而受到不合时宜的性唤起，感到前所未有过的屈辱。羞耻裹着狂怒，仿佛随着不自觉下涌的淫水，在林影的胸中荡开，快要满溢而出，将她从里到外整个吞没。 所以她也几乎再忍不住，发疯般地捧起林影烫热的脸蛋，吞咽着唾沫，闭上眼睛挨近她的侧脸和颈项，细细嗅闻。 林影恼怒地抬起手想打她，可是这次许是血族加强了催情秘术的威力，林影转眼就浑身软得像要化成一滩水挂在耶萝的身上，连抬起的手腕都软弱无力，轻易就被耶萝抓个正着。 刺痛转瞬就变为火热的酸麻，和令人无法抗拒的奇异快感。耻辱而异样的欢愉化作炮弹，刹那间炸碎了林影暴怒而紧绷的神智。 耶萝贪婪地大口吸食着新鲜美味的人族血液，听到猎物软糯糯的叫喊，也只是打从心底觉得怀中少女的天真和固执可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用力地将她紧拥在怀里。 帝国的律法禁止公民群聚斗殴和动用私刑，但一对一的“决斗”是一个特例。 这个决斗法的存在，据说主要是为了给怨气难消的复仇者泄愤的机会。 在律庭监督的决斗刑上，不管犯人会被当场杀死还是打残，复仇家属都不用负责；假如复仇家属没有杀死犯人就自愿收手，律庭还是会医治犯人，将之继续关押直到刑期结束。 许多魔族人还依据传统的魔神信仰，相信那位为世间带来纷争的神认可无法通过言语解决的矛盾，就要靠争斗和宿命来解决。因此《决斗法》的草案一经提出，就得到了广泛的支持。 不过像“决斗刑”这样强弱条件不公平的决斗，则没有神圣献祭的含义。仅仅是自古以来魔族人就普遍相信“正义的复仇令魔神欢愉”，而且如今因为法案颁布，说明魔王代表魔神意志也予以了许可。来的一纸公文而已。 繁文缛节是弱小者和伪善者的规则。而一个拥有绝对特权的上位者，陪着玩过家家可以，不玩也可以。 耶萝当然没有傻到看不出林影对自己的抗拒和厌恶。但，那又如何？ 毕竟现在自己只是用强大的血族固有的催情秘术，就足够令她浑身颤抖、骨头都发软地依偎在自己怀里，失神地发出可爱得要命的哼吟。 中了催情秘术的猎物在被吸血的过程中，身体会将痛觉信号转化成性快感接收。 她一边耐着性子慢吞吞地挪动膝盖，隔着厚厚的布料帮助发情的少女刺激外阴疏解欲望，一边咕嘟咕嘟贪婪地吸了不少鲜血。自从那个夜晚浅尝过少女的血后，多年没有再吃到美味的戒断症状，终于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虽然只是被吸血，但得到的性快感却无线逼近于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仿佛被异样快感的浪潮打翻又捞起，捞起又掀翻……最终软倒在血族怀里的少女，就连被摸屁股也只能条件反射地抖抖肩膀，哼哼唧唧地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嘤。 少女的下颌搁在肩头，给予的重量和手中抚摸到的手腕上的烫热温度，都让耶萝有种占有欲实打实得到满足的充实感。 “以后做我的妻子好不好？你现在不愿意只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和血族的风俗，但只要你嫁过来，我对赤月立誓，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但她知道，在雪原的风暴里游荡的狩猎者，与在黑堡的温室里长大的娇花，肯定是难以互相理解的。 反正她自信，只要实打实吸了血，尝到了被吸血的快感之后，王女殿下就是再别扭也一定会答应委身于自己。 身上的少女果然软软地应了一声，耶萝立刻惊喜得眼睛发亮。 而沉浸在拟似高潮的欢愉，发情的空虚，和被吸多了血导致的晕眩里，林影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软绵绵地低头，傻笑着用脸颊去蹭耶萝丰满的胸乳。 耶萝一时愣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眯缝着水汪汪的眼睛，喘息着湿热的白汽，温顺又讨好似的大胆，糯声撒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