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胡说。你不是……从不和女人date超过三次吗？”顾影仰起脸，“假如今晚也算约会，那么我们已经浪费掉一次。” 沈时晔凝眸注视着她，隔一会儿，点点头，捏住小臂带她出门，另一只手拨出电话，对那边吩咐，“我今晚不回了，明早从剑桥直接去希斯罗。” 夜幕之下，一串密密实实的脚印还没有被雪花掩盖，作为他们刚才心神错乱的证据留在雪地上。 奇怪的是，风刀雪剑严相逼，反而令花瓣显得更加晶莹剔透。沈时晔俯身将花束捡起，垂眸拍掉上面的雪沫，将顾影连人带花塞进车里。 剩下的话都不必说了。 花束啪嗒一声落在地面，扬起一道雪雾，如戏剧序幕拉开的信号。 “沈先生——”她仰起脸，给他看腕表的指针，急切地、小口喘着气地告诉他，“我决定下楼来找你，也只需要二十秒钟。” 他猛然捧住她的脸吻上去，又惦记着她冷，半推半抱带她进楼。但是一心怎么能二用，他们脚步错乱，几次磕到台阶撞到扶手，吻也未止息。他抱她腰背抵在墙面，要深深吃她一会儿，觉得尽兴了，才挪动一下脚步。幸好深夜时分没有旁人，否则他就会看到一对男女，唇瓣吻到充血，用三十分钟来走短短的五层楼。 他喉间闷出一声灼热的笑，“那要亲哪里？” 她手脚并用，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抗他。可是他好坏，一点也不收敛，顺势往下去玩别的地方，低声一句，“不亲的话……要不要取暖？” 沈时晔眼神暗了暗，侧首凶狠吮她颈侧，一只手越过裙摆，抚入了绸缎深处，嗓音低沉着问她，“暖了没有？” 他说话总是这样，不知道是正话还是反话，让人听不出好歹。 一支烟抽到尽头，他一只手掐灭了，淡淡一笑，“顾影，我知道男女之间最可贵的就是尊重，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给选择权给你。这段关系怎么进行，是用来谋杀时间还是认真以待，都只在于你，我的心意并不重要。” 她摸到一堵铜墙铁壁。她逾越不过去，也索求不到进入的指令。 她当然还想问一问，究竟是他的心意不重要，还是他认为可以不在意。可是，再刨根问底下去，就不体面了。 沈时晔微微偏头，将新的一支烟咬在嘴角，用老式火柴点燃，“你说。” 果然，沈时晔听到这里，扯了扯嘴角，轻哼了一声笑。 沈时晔不置可否，把细长的烟捏折在掌心里。 “你。” 顾影看着他的侧脸，“我得到了你，就算只是暂时的……” 顾影似乎不认为自己说了多么大不了的一句话，说完，清澈的眸光便投向车窗外，地平线上，太阳已经高升，遥遥烘着树木残枝与地面的雪。 为什么花时间较劲？好不值。 晨光照亮他深邃的眉眼，也照亮他充满欲念的眼底。他不动声色逼近，沉重炙热的呼吸洒在她鼻尖上。 可是那些滚烫潮热的欲念最后只变成了一个克制的拥抱，和落在她鬓角的轻轻一吻。沈时晔鼻尖贴着她柔软发丝，深呼吸着叹息，粤语低斥她，“傻囡。” ea从机上跳下来，套裙领巾一丝不苟，让人看不出她刚刚熬完一个大夜。 但她没有把这些放在脸上，跟他们问过早，将手里一捧沾着露水的鲜花塞进顾影怀里。 沈时晔今天肉眼可见地心情好，散漫地笑了笑，“不晚。” “我说的是‘我想的时候’。” 但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想要有花，就马上有花。在她为此失落的时候，这束evelyn从阿拉伯海出发，正途经玫瑰色的地中海上空。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就像柔嫩花蕊，被蝴蝶吮吸，淌出了一段蜜。 “那是昨天的，这是今天的。”以每天都有花？” 顾影还来不及失落，就听见沈时晔轻哼一声：“见面才有。我人不在伦敦，你要是敢接别人的花……” “别看啦。”ea在旁边不肯出声，隐忍地仰起下巴，失焦的双眼望向天花板，身体像受惊的含羞草紧紧闭合，拒绝他的深入。 这束花不是evelyn，但明显是用心照着evelyn的样子来找的。一模一样的香槟杏粉色，只不过花型没有那么饱满，香气也没有那样馥郁。 顾影脸色涨她，“再看下去，太阳光伤眼睛。” ea咧开嘴，“我转岗了，昨天下的邮件——以后我做你的助理。” ea，lse本硕，在金融街杀出重围进入埃克森董事办的精英能人，杀鸡焉用牛刀。 顾影怔愣住，“这些……需要我来做？” 顾影拧了拧眉，蹙意从眉心一闪而过。论文抢发在热门领域里很常见，有时候并不涉及任何恶性竞争或者抄袭，也许只是因为运气不够好，两个人想出了类似的idea，就可能导致这种撞车的惨剧。一篇文章一旦发表就占有了优先权，如果她们的文章真的和前者一模一样，那么他们两年来的努力就完全作废了。 最后一颗螺丝被起开，当一声，画框落在地面，莫里哀垂眼拍了拍手上的粉尘，“是的，evelyn。没有他帮你，你就什么也不是。” 这是他手下最聪明也最傲气的学生，但是空有傲气又有什么有用呢？ 她背过身，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就祝您的会长之路一帆风顺。” “不然呢？”ea奇怪地瞥她一眼，以为她心里紧张，安抚道，“take it easy 你会准备好的。还有，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这个，不过请一定收下。” “先生说，他不给你钱，但要保证你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拿到钱。收下吧，别让他记挂。” chapter 31 因为梦里总是惦记着，醒来之后模模糊糊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屏幕上只有陆莹云出门前的一条留言，顾影心里一空，又惊觉自己昏了头。 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