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查，你知道的，在那场因丧鸦而起的灾难后，我一直都很害怕鸟类生物。但说来奇怪，那天看到岁岁变成小鸟，我居然一点也没有害怕。他实在太可爱了，我甚至在噩梦里梦到了他，圆滚滚的一小团，扑扑腾腾地就帮我们赶走了所有的丧鸦。】 【你别笑我，我知道我想的实在太远，岁岁才这么一点点大。只是，我可能看不到岁岁长大后的样子了。我其实不在乎他能不能真的变成那么厉害的人，只要他健康快乐，只要他遇到一个彼此唯一深爱的人，对我来说就很好了。】 【你记得每天都要帮我看主星新闻，可以以粉丝的身份给他写信，但是千万不要提及我是谁，不要打扰到他。】 停止回忆，莫岁用力咽下喉头的酸涩，他望向天花板，使劲眨了眨眼睛，让眼眶里的水汽尽快蒸发。 “我想问的是，阿余的死亡和您有关吗？” “我的意思是，就算不是您亲手杀的她，那是您教唆她赴死的吗？” 这桩并不光彩的旧事被揭开，莫晤沉声音里明显出现了怒意：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了。 莫岁活动了下勉强恢复行动力的手腕，他撑住酸软的膝盖，浅色的眸子彻底冷下来： 从没有人这么跟莫晤沉说过话。 “莫凌昭，你还在等什么！” 这枚由莫凌昭打出的子弹并没有如莫岁预想的那样打穿大门或玻璃。 但同样地，这枚子弹也没有像莫晤沉所胸有成竹以为的那样，击毙已经踩中他底线的莫岁。 这一次没有停顿，飞溅的血液像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的硕大鸢尾花，以致逐渐渗透了厚实的窗帘，连带着外侧的玻璃也溅上阴恻的血色。 莫岁从令人彻底呆愣的震惊中回神，他站起身抱住莫凌昭颤抖的手臂，不让丧失理智的莫凌昭再做出更多疯狂的举动。 空枪砰地重重砸向地面，莫凌昭猛地打了个冷战，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哪怕有一点犹豫，莫晤沉都绝对有反击之法，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瞄准了莫晤沉的心脏。 他脚步有些不稳，直到走入滑腻的血泊，他才缓慢地蹲下身来，任由血液沾污了考究的西装面料。 “您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您的淫威，所以甚至都不去设想我有伤害您的胆量和可能，把这把枪毫不设防地扔给我，简直是您对我的侮辱。” 他此刻也确实顾不上莫岁有没有在吸二手烟了，他需要一些化学物质来帮助他直面眼前这个被他亲手击毙的“巨人”。 他不知道莫晤沉还能不能听见他说话，只对着血泊里没有进气的人自顾自地说道： “对您开枪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