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风声呼啸而过，吹散莫凌昭话语里刻骨的恨意。 莫凌昭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低头擦了把脸，没在意这让他自己的侧脸也蹭上了肮脏冰凉的血迹，精致打理过的发型也被彻底抓乱。 “您出事确实意味着莫家就此一落千丈，我拥有的很多东西也会就此蒸发，但那又如何？我宁愿选择从头来过，就从底层往上慢慢爬呗，看看我会不会像您说的那样一事无成。” 他微笑，原本想揉揉莫岁的脑袋，但转眼看到自己满手的硝烟和脏污，他还是收回了手。 莫凌昭摁灭烟头，从和死人对话的状态中抽离出来，转而向莫岁道： 话是这么说，可莫凌昭的手到现在还在抖，他甚至没法做到正常地掸去烟灰，火星落在他的大衣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小洞。 “我还以为你只会打开门放我逃走呢。他说的那些话我也有听进去一些，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贸然发动改革确实未必是好事。” 莫凌昭靠在墙边重重坐下，同时疲惫地开口道： 在不曾预料的情况下听到褚洄之的名字，莫岁的心脏顿时颤悠悠地在半空停了一下。 “那个，哥，他跟你说什么了？” “褚洄之提供了一个让兽化者和普通民众之间的差距缩小的可能性。” 说到这儿，莫凌昭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是后怕地向莫岁道：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对我开枪了。”莫岁不假思索地道。 “褚洄之说过，他肯定会说服你让你帮我的。我相信你，也相信他。” 顷刻间，莫凌昭对褚洄之好不容易积累的那点好感和信任差点彻底烟消云散，他抬手弹了下莫岁的脑门，咬牙切齿地道： 射灯将窄小的单人间照得四壁通白, 整个房间像个发光的盒子，没有一处阴影。 实验服领口宽大, 褚洄之的肩颈轮廓因而清晰地暴露在外。如缎的黑发被他随意拢在一侧，半露出瓷白脖颈上一个看上去就冰冷沉重的黑色金属项圈。 虽然此刻这个东西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被褚洄之那张太过精致的脸衬得颇像个时尚的装饰品，但它的用途显然不止于此。 虽然受到了和异兽相同的监管控制待遇，褚洄之倒是依旧冷静。 他另一只手则在地板上毫无章法地划拉着, 从背面看不出他在摆弄些什么。 电子眼脱离墙面，飞到褚洄之面前, 将正面的画面一览无余地反馈回中控室。 他扯了下嘴角，露出肌肉记忆似的微笑, 同时索性向旁边摊开手，让电子眼能拍得更清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