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岁皱了下眉，他觉得这话说的有失偏颇。 莫岁拽了拽莫晤沉的衣角, 想偷偷比个大拇指鼓励一下被打压太久的莫凌昭。 莫凌昭眼中的挣扎犹豫清晰可见，莫晤沉胸有成竹, 更不觉得长子的反叛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了。 那点对异母弟弟的爱能有多少分量, 哪能比得上余生的权势和荣华。 “别太天真了，两个没过过一天苦日子的家伙还想着拯救民间疾苦？真以为每天为了温饱而劳碌的人会有闲心支持你们实现什么可笑的理想吗？只要每年的财政拨款到位，民众自然会感恩戴德，哪里用你们去拯救解放。” 这在莫晤沉耳朵里完全是幼稚的空话，他没有在意莫岁，只是继续暗示莫凌昭： “解决不了普通民众与兽化者之间的天赋差异，这就永远是一个死局，只会让争端不断。” “你应该清楚这一点，所有的改革都没法解决这个根本问题。” “……是，如果不解决这个根本矛盾，一切的努力就只是徒劳。”他低声道。 他抬头，似乎是要对莫晤沉说些什么，可莫晤沉已经丧失耐心，他懒得再给人做心理辅导，一把闪着寒光的亮银色手枪在半空中划出弧线，被他扔给莫凌昭。 莫晤沉面色冷峻，没什么感情波动地残忍道： 莫凌昭泛白的指尖死死攥着那把如重千钧的手枪，片刻后，他用喑哑的声音艰难询问： 莫晤沉身处房间无光的最暗处，表情不明、语气遗憾： “你一直都没有让我失望过，凌昭，你会是我优秀的继承者。” “……哥？” 压抑的空气几乎凝固，莫岁没有听到莫凌昭的回答，反而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握住门把手，上锁的门禁系统却释放出强大的电流，莫岁半边身体瞬间麻痹，他单膝跪地，连移动都成了困难。 “……岁岁，你还有什么要对父亲说的吗？”他问。 “你还有什么要对父亲说的吗”。 莫岁抬起眼，在枪口后对上了莫凌昭的眼神。背对着莫晤沉，他看向自己的视线没有颤抖，反而意外地坚定平和，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 所以，他哥应该是要他借着这个机会拖延时间，争取找到能破门而出的时机吧？ 莫岁的裤子口袋里叠放着一张很有些年头的信纸，隔着布料，信纸坚硬的边角正触感清晰地贴着他的皮肤。 那是一封非常不像绝笔信的绝笔信，因为阿余没有写明她赴死的原因，也并没有在信里表现出任何绝望的情绪。从始至终，莫岁的成长都是那封信唯一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