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连跟中书几位宰相提都没有提过。 晋王穆，是洪德帝的大堂哥，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李穆已经在开始负责宗府的事情，在不久的将来，等宗室之中的上一代人老去，李穆以宗正的身份掌管宗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侯府里，沈毅给这位晋王爷添了杯茶水，开口笑道：“王爷与我，现在都不差这一份功劳，因此谁配合谁不要紧，关键的是把这趟差事办好。” 李穆微微摇头，开口道：“到时候，自然是礼部的春官尚书陪祭，哪里是我能掺和的？” “王爷这就是捧杀了。” “按照职责，确实跟子恒关系不大，但是……” 二人客套了几句之后，晋王爷才开始说起正事，他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这一趟过来，主要是跟子恒你确定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假如陛下北上，时间应该定在什么时候。” 沈毅想了想，回答道：“先前几位封禅泰山的天子，都是十月，陛下如果要去，我以为还是定在十月比较好，至于禁军嘛……” 李穆“啧”了一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谁知道这位晋王爷是不是皇帝派来试话的？ 他看着沈毅，问道：“子恒今年什么时候离开建康？到时候提前跟我打一声招呼，咱们一同北上。” “到时候，我提前去王爷府上打招呼。” 李穆摆手道：“你这当朝的太子太保，要是到我家来给我报信，那真是折我的寿数了。” 李穆起身，笑着说道：“到底哪个更值钱，子恒你心里比我清楚的多。” “王爷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可别。” 见他执意要走，沈毅也没有多留，一路把他送到了侯府正门，然后才转身回到了书房，继续处理来自于北边的公事。 因为诺勇所部兵力很多，再加上现在寒冬，淮安军主要以防守为主，十几天时间，凌肃所部再一次被逼退一百多里。 这会儿，淮安军左右两路大军，都陷入了激战，战争的烈度虽然不如先前那一场大战，但是还是极为激烈。 这个数目相比较于十万规模的大军，听起来似乎不太起眼，但是实际上，已经相当之多了。 如果把时间跨度拉长到一年，一天八百人的伤亡，是绝难接受的。 好容易看完了北边送来的文书，沈毅叫了一声：“蒋胜，蒋胜。” “告诉邸报司，北边的战报，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我这里来，同时，我这里的文书，也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各个军中去。” …… 这天，建康城里依旧热闹，城里的百姓们开始带着孩子四下走动拜年，大街小巷里到处可以听到爆竹炸响的声音，城里城外，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寝宫门口，已经退居二线的高太监，已经在等着沈毅，见沈毅快步走过来，高太监微微欠身行礼，然后问道：“陛下这会儿，正在接待一些宗室，还有一些外藩前来朝拜，沈侯爷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年初二就进宫来了。” 他追问道：“陛下还要多长时间才见完人？”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要不然，咱家进去问一问？” 沈毅摇头道：“只是汇报战况而已，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再说了，远在建康，这战场上的事情，急也没有用。” 沈老爷点头，跟在高明身后，想了想之后，开口道：“高公公什么时候能撤下公差？许复前段时间跟我说过，说有一天高公公不在宫里当差了，他愿意把高公公接到家里去，给你养老送终。” “沈侯爷得空转告他，就说宫里的差事多得很，不在内侍省了，还有别的地方可待。” 高太监环顾左右，默默叹了口气：“一辈子都未必出得去这宫禁了。” 差不多等了盏茶时间，才有两个小太监过来跟高明说了几句话，高太监看向沈毅，轻声道：“陛下那里见完客人了，侯爷随我来罢。” 皇帝 “是不是前线告急了？” 他默默说道：“陕西有一支齐军，正在袭击山西一些州府，还有河南很多州府。” “河南巡抚与布政使的文书，估计很快就会送到陛下案头，详细说明此事。” “应该是原边军的一些军队。” 沈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北齐现在，无所不用其极了……” 北齐的边军，当初是有四位将军一起掌管，诺勇南下之后，抽走了边军几乎所有的精锐，只留下了一些新军。 倒不是说他够不到那里，而是手里的兵不够用了，同时战线拉的太长，补给以及指挥难度，都会成指数增长。 现在，陕西与燕都之间的联系，完全被山西的先锋军以及整个河南给切断，沈毅本以为，陕西的齐军应该会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按兵不动才对。 而且，根据邸报司的汇报，因为河南几乎没有兵力防守，这部分齐军几乎是长驱直入，现在已经逼近开封府了。 “河南归复不久，其中肯定有一些残余的齐人势力，被他们这么一闹，很有可能跟着这支陕西军队一起开始作乱，河南一乱，影响山西的军粮供给不说，如果乱子大了，臣这里就不得不抽出兵力去平乱，进而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局。” “这么严重么？如果沈卿不抽出兵力支援河南，河南的这支贼军，应当如何处理？” 都司，全称是都指挥使司，总管一省的兵丁，负责维护地方治安以及朝廷法度威严。 “是。” “不过，河南都司衙门迟早是要建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河南的地方兵丁弄起来，顺手建立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