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哭也没用。”高龙启抬手摸下她的脸，“况且，你这光打雷，也不下雨，太没诚意了。看，朕手上一滴泪都没有。朕以前有个妃子，能哭出八个调来，梨花带雨。” 她拿起毛笔，铺陈纸张，气鼓鼓道：“拉倒，大不了我重抄。谁哭得好听，陛下可移步去听。” 高龙启又是一阵笑。 虞楚黛背后一阵凉，“陛下真难伺候。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虞楚黛看着桌上又是墨点处处的白纸，放下笔，叹口气，不情不愿挪到他面前。 虞楚黛不自觉舔下唇，听懂了他的暗示，“这不太合适吧？” 虞楚黛：“……” 可奇怪的是，听完他这句话后，她还真想试试。有他在这里闹腾，经书已注定交不了差，他不剐她，德妃明天也会剐她。 高龙启仿佛毫无杀伤力般，瘫靠在椅背上，眼神直直看着她。 她问：“可以了吧？” 高龙启伸手将她拽到自己腿上坐着，“策略正确，程度不够。” 虞楚黛双手抵在他胸膛，尽力拉开点距离，“陛下得寸进尺，妾身不想求了。”从刚才到现在，就没见着一点点收益，保不准还是在耍她玩。 高龙启笑得和煦，循循善诱道：“可是，你都求了这么久，现在放弃多可惜。进过赌坊吗？下注时，要有魄力，尤其是一时挫败时，绝不能后退，否则血本无归。只有再多投一点，才有回本的可能，甚至还能大赚翻身。” 她看着高龙启的眼睛，他双眸黑沉如深潭，看久了，仿佛有种要将人吸进去的蛊惑之感。 她凑上去，贴在他唇上。 静默中，好似听到他胸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 高龙启将她再度拉近，“不妨想想，上一次在温泉，朕是如何教你的。” 虞楚黛脑子里瞬间涌入上回的事，看着他的双唇间的缝隙，猜到他的意思。 她想放弃，可是突然想起今日那些妃嫔们骂她的心声。 但是，此时此刻，她做的事情竟然恰好落实了这些无端谩骂。 如今当真坐实，那些骂就不算冤枉，而是陈述事实，反倒委屈全消。 她就是做了，她们说得没错，又如何？她们看不惯也可以自己来试试，高龙启就在宫里呆着，大家机会均等。 她圈住高龙启脖子，亲上去，学着他上次那样，探入唇舌，带着股小心翼翼的笨拙和莽撞。 可惜热情有余，行动却不能令他满足。 高龙启忍受片刻后，一手搂腰，一手捏住她后颈，将她扯开点儿，停止她撩人的折磨，“你这是在做什么？学得一点都不认真。” 这回，她不似初次那般无知慌乱，短暂呼吸急促后，她渐渐适应他的节奏。 她可以听到外面风吹树枝的簌簌声，房间里灯芯燃烧时细小的炸裂声，还有两人唇齿间的缠绕。 今天一整天，只有在他身边，才得如此。 她软软靠在他怀中，闭上双眼，任由他作为。 虞楚黛被这动静打断，唤回心神。 虞楚黛撇开脸不去看他，瘫在他怀中调整呼吸。 高龙启不管她死活，笑道：“孺子可教也。虞美人此次有点长进。” 若是他再来句不行，她真的血亏到要……好像除了吃闷亏，也不能怎样。 虞楚黛一听此话，满血复活，坐直身体，支棱起来，高兴道：“求陛下给我免掉抄写惩罚，还有，妾身身子不好，求陛下准许妾身以后不参加宫妃们的聚会。” 翻脸跟翻书似的。 见高龙启的脸色越发黑沉，她硬着头皮道：“实在不行，咱们还能再商量，要不宽限妾身三天？三天后妾身肯定能抄完。陛下别这个表情，看着怪吓人的……” 虞楚黛一头雾水，“那不然呢？就这点 高龙启扶额，“你……烂泥扶不上墙。” “陛、陛下冷静！”虞楚黛吓得往后连退几步，她不明白为什么高龙启忽然骂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持刀而向。 他将水果刀塞进她手里，“现在，拿着这把刀，去找她算账，她罚你三次，你去砍她三刀，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动你。” 让宫妃拿刀冲去砍另一个宫妃，什么鬼主意。 高龙启后宫里的妃嫔们到底过的什么地狱模式？以他这种风格，若是妃嫔们闹太大，把弄他烦了，搞不好会下令让她们百人互砍，生死看实力。 除了姜庆和，她是个神奇的所在，属于狂冲无所畏惧。 他再次恨铁不成钢，“本以为你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这般无用。来，今日便是你的第一战。放心，万一没收住，砍死算朕的。” 他的双眼映照在刀刃上，寒光乍现。 虞楚黛将刀塞还给高龙启，自个儿摸到椅子上坐下，倒杯茶水喝，压压惊，道：“我谢谢您嘞。不过，妾身跟德妃之间，不至于有这般须得拔刀互砍的深仇大恨。只要能不抄经文，以后也不参加聚会，妾身就很满足。” 高龙启见她一副不求上进的死样，随手将刀一抛，刀堪堪扎在果盘中的梨子上。 他自登基后，跟大臣议政都没这么耐心过。 他今晚话这么多，有种她当初在家里不好好学习时，被女夫子叨叨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