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打她板子，什么都好说。 高龙启着实对她生出一丝佩服来，“虞美人，你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朕活到如今这年纪，还没见过窝囊得如此理直气壮之人，你是头一个。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虞楚黛理所当然道：“妾身弄坏东西，该赔。身在宫里也没办法赚钱，妾身就想法子省出钱来赔。挺有出息呀。” 成功把罪责从损坏龙袍大逆不道转到钱财上，免于挨打。 高龙启发现虞楚黛今晚格外嘴硬，觉得有趣，原本只是想拿此事吓唬吓唬她，继续看她如何呛嘴，没想到她这人行事太难预测。 她像朵不断膨胀的棉花，看似巨大，一拳打过去，才刚碰上，就泄气瘪掉。 罢了，既然是棉花。 高龙启握住她手臂，往上一拉，她整个人直接飞上床。 虞楚黛：“……” 而且这个姿势……不太妥当吧。 她还没从风流真名士智斗暴君的氛围里走出来，他忽然大转弯，她很不适应。 “那这样呢？” 高龙启见她不说话，继续追问，“方才还伶牙俐齿……现在朕在问你话，这样又如何？” 虞楚黛脸上红晕越来越重，挣扎起来，摩擦间总觉得难以言表。 他抱住她，“不知你哪里来这么多歪门邪说。跟你算账，全是烂账。” 高龙启埋在她颈间吸一口，闭目养神，“闭嘴，睡觉。” 虞楚黛被他弄乱心弦，轻轻晃他腰，语气绵软道：“陛下，别不说话呀。你不说，我今晚都睡不着。是责是罚，你提前告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她现在睡着，明天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正待行刑。 他视线缓移，落在她唇角伤口上。 他想。 说她聪明，却也不该。 若他当真要罚她，岂会浪费唇舌同她废话这许多。 虞楚黛听到，福至心灵。 他既然有这打算，何必板个脸还说那么严重，逗她玩儿啊。 气性来得快，去得快，也是种烦恼。 只要能轻轻揭过此事，别说现在不说话，让她这辈子不说话都行。 兴许是这两天他将自己折腾得太过，失血过多，他的体温不如先前热乎，唇色也变淡了些。 忽然，她脑子里就浮现出刚才在后院温泉那一幕。 她脸上燃起一阵热潮。 她在南惠帝和学士书生那里观看过的东西，比今晚这个尺度大得多。在那两人的脑海中，她甚至没有看到过“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这二人眼中，此种行为过于平淡，他们不屑为之。 可她内心却不可控地，被他留下潮湿柔润的痕迹。 他吻她时，她只觉心跳得极快，跟要发病时的症状很像。 她的手被高龙启按住了，无法摸自己胸口，只好深深吸口气，感受心跳。 她有点烦恼。 但她当真会这般大胆吗？即使她敢做，以高龙启的功夫，又怎会让她得手？ 她千载难逢地，失眠了。 他身上披着那件赤红牡丹金纹长袍，是她昨夜穿过的。 “倒是会找机会装乖卖巧……” 性子过分好懂，给点阳光就灿烂，逗几句就急眼，急不过再破罐破摔，搬出厚脸皮来顶。 难道是最近发病过于频繁，他身体疲累，导致警惕性都下降了？ 张泰田进来，笑得满脸慈祥，不等高龙启问，便道：“虞美人一大早就醒了，说陛下睡得正好，便先回甘泉宫去，免得扰到您。这糕点是美人走前放这儿的，说是她觉得好吃。” 他哪有那么无聊？他在她心里就这般斤斤计较？怎至于骗她一个小女子。 他被她提防 高龙启起身洗漱，换好衣裳后，随意取块糕点吃下，吩咐道：“张泰田，去给朕办件事。” 晋江27 整夜失眠的滋味，太难受。 她甚至怀疑，高龙启和她一样，也是什么罕见的特殊体质，比如说，吸睡气。 而他，呼吸均匀，无知无觉。 她无能为力，默默祈祷快入睡，只有菩萨知道她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