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报还一报。虞美人，你慢慢泡。” 虞楚黛：“……” 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 有本事就泡死她，从此以后让乾华宫温泉多一只怨鬼。 不一会儿，几个宫女过来，替她洗漱更衣。 白天时，虞楚黛让结香她们将所有东西全收拾带回甘泉宫了，因此乾华宫中没有她的衣物。 一件赤红牡丹金纹阔袖长袍。 他穿着正好的长袍，披在她身上，就成了曳地裙。 殿中只余二人。 她觉得，以高龙启的性格，不太会拿她咬人这种事来骗她。 骗她图什么？ 今晚温泉里，他也没真将她扔水里不管。比起那晚她把他衣裳抢走，扔在空无一人的后山……哎呀，话说那晚他怎么回去的？……不会真是裸奔吧？ 默算一场账后，虞楚黛便不如方才那般有底气，看到高龙启时，微微心虚。 高龙启每次听她编些个言不由衷的奉承话，再用一本正经的酸腐念书语气讲出来，就忍不住想笑。 他的衣袍宽大，她将衣裳上的系带围着腰绕了两圈，才固定住。 他忽然就觉得，她方才那番掉书袋的迂腐话，并非全无道理，用在她自己身上，并不为过。 北昭国皇族以玄青和赤红为正色，平时皇帝服制都采用这两种颜色，纹样则多用龙纹和牡丹纹。 他这样说话，虞楚黛没法接。 虞楚黛低头扯着袖口，偷偷瞄他一眼，道：“陛下这样说，妾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把他衣裳都弄坏了，是事实，确实无法否认。莫说是龙袍御衣，哪怕是普通人家的衣裳，照理说都得赔偿。 再说下去，按照最轻的惩罚算，她要么赔钱，要么挨板子。 至于说挨板子……就她这脆皮小身板，等于让她拿命还。 说来，高龙启自己也不无辜。 这次她生病，更该是他全责。 她昏倒后，明明可以把她扔去合欢苑让结香和小寿子照顾，非要把她放在乾华宫里。 一番细想后，她的心虚减轻许多。 高龙启必定不会认，她懒得同他计较。 绝对不是。 今天她最大的错，便是听结香的话，跑来谢恩，自投罗网，自讨苦吃。 陛下就是个大傻子，她决定再也不要理他。 高龙启冲她招手，声音冷峻。 晋江26 对错已不重要，关键在于，他脸色这么吓人，她过去准没好事。 “不了吧……” 高龙启单腿屈起，垂手于膝。 既然躲不过，虞楚黛干脆扬起脖子，道：“来！就！来！” 高龙启不禁高看她一眼。 很好，就让他见识见识她会如何造反。 难得今晚她站着，他坐着；她俯视，他仰视。 虞楚黛思考片刻后，抬手将裙摆朝旁边一掀，滑跪在地。 “妾身错了。妾身愿意自罚搬离甘泉宫，重回合欢苑，所有赏赐都还给陛下，以作赔偿。若是不够，妾身愿以月例抵扣，若俸禄还不够，每月药材、饭菜、衣裳等份例也可冲抵。” 高龙启抬手抚按额心，遮挡住自己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他再抬眸时，已恢复肃穆面容，好奇问道：“虞美人，你这么能吃……扣去饭菜份例，朕很疑惑你要如何活下去。” 她怎么就能吃了？哪个女孩子喜欢被人说能吃啊？她只是对饮食颇有研究罢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得抓大放小，忽略这种小问题。 高龙启点点头，“天天吃野菜，你确定？” 她编不出来了，其实，吃太多会面黄肌瘦，但输人不输阵。 也不是不能接受，猴子吃水果能活，豚豚吃蔬菜能活，她吃野菜，也能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