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跟不怕痛似的。 在此过程中，她明白了一件事。 咱们陛下看上去是心脏会有问题的样子吗？天塌下来，他的心都能跳得稳健。 听小寿子说，庆和公主都能走路了。挨过那么重的板子，涂过药后，才几天工夫就能下地，太医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行，她不该这么诅咒他。 虽然她在大殿上发病，和他脱不了干系，但听结香说，这几天他对她很是照顾。 高龙启望着她给他涂药，她动作极轻，似乎生怕弄疼他。 虞楚黛停顿一下，脑子一抽，想起戏文里的经典桥段。 上回来乾华宫，她想培养巩固下二人不存在的情谊，后来吃饭吃得太投入，浑然抛诸脑后。 不能浪费大好时机。 高龙启：“……” 有的女人，做作起来是恶心。 被溅一脸水的虞楚黛：“……” 这个反应不对吧。 至少，场面应当是温情的，而不该是他在池子里笑，拍她满身水。 她却总被他看似正常的表象欺骗，拿正常逻辑去对待他。 虞楚黛忽然落水，呛了几口。 高龙启：“虞美人，你今晚来，还这般做作，朕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在勾引朕。”高龙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朕早说过，你是流氓。” 她盯着高龙启的唇角伤痕，反击道：“陛下不遑多让。建议您先把唇上的伤处理掉再说这话。也不知谁这般放肆，同陛下耍流氓都耍到明面上了。妾身可远远不及你们会玩。” 她洋洋得意，瞧瞧她这美妙的阴阳怪气，瞧瞧这明褒暗贬。她今晚观察力爆表，发言反击水平呈直线上升。 高龙启本是靠在岸边，听她这话，站起来，绕着她走半圈，观察一番，道：“虞美人今晚很是伶牙俐齿，从前竟没发现。” 她乘胜追击，压住得意，回想下德妃的沉稳模样，模仿道：“妾身口才是还不错。从前，只是陛下不够了解。” 虞楚黛哼一声，“妾身才没生气。妾身是平心而论。” 高龙启笑了，明明气得都敢跟他呛嘴了，还嘴硬说不气。 高龙启将她按在岸边。 虞楚黛害怕，强装镇定，“你、你做什么？说不过就要打人，非君子所为……” 高龙启跟君子没关系，他一向都在疯子行列。 现在磕还来得及吗？ 她脑子还没转出解决方案，唇上痛感袭来。 她吃痛，本能抬手，狠狠拍他肩膀，想将他推开。 反抗不在于轻重，而在于行为本身便是忤逆，所以该罚。 “……” 在她的认知里，舌头是用来吃饭的。 血渍染红她的唇，好看，不过这次是她自己的血。 虞楚黛毫无记忆，坚信自我，“不可能。以妾身的人品，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想起来了！”虞楚黛慌忙一只手捂住高龙启的嘴，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我真想起来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只是，世道艰辛，好人难做，她得迂回点。 高龙启放开她，再度靠回岸边，恢复懒得搭理她的模样。 这个，应该算她的初吻吧。 轮到她……她摸摸嘴角，手指上全是血。 虞楚黛怒气冲冲爬上岸，士可杀不可辱，她至少要留下个冷酷的背影让他知道她在生气。 上岸挪动两步后，她转身返回，又泡进温泉里。 高龙启把冬天当夏天过，乾华宫里不烧地龙，不用炭盆，还喜欢敞着窗子吹北风。她吸取教训，今日过来之 人算不如天算，高龙启将她拉下水。 她只能回来继续泡着。 “虞美人这是……演哪一出？” “当然可以。”高龙启闷笑，瞥她两眼，瞬间看透她心中所想。 虞楚黛低下头。他才是流氓，不穿衣服动作间还敢这般坦然，她一个大活人还在这里呢。 虞楚黛暗自叫好，等他一走，她就可以用托盘里的帕子擦干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