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上帝,人的父亲,怎么可以虐待他的子孙后代,听凭他们呼号而无动于衷。”——雨果悲惨世界 他的鼓膜因此嗡嗡地响个不住,好似有人往他的耳道里塞进了一只蜜蜂,温暖的液体从鼻子里面流出来,他站立不稳,侧着身体摔倒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事实上也是如此,按理说,作为道格拉斯家族的族长,他是有那个资格成为某个“小圈子”里的一员的,但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道格拉斯家族的势力在他童年与少年时期遭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挫败,他的父亲甚至没办法将他和他的弟弟奥西恩送进格兰德(那个他们祖先待了一辈子的地方),他们只得横跨三个区,到另一所口碑尚可的寄宿学校去念书,奥西恩比他聪明,他成功申请到了贝勒医学院,它在整个西大陆联邦排行第四十五,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但对他们,尤其是道格拉斯,只能算得上二流。 佛格斯。道格拉斯的愤怒可想而知。 佛格斯的妻子,宝儿的亲生母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最好是这样。”他的妻子警告般地说道:“你可从没带他去看过牙医,一次都没有。你也从不会看着他刷牙,你知道我为了让他能有一口洁白健康的好牙齿费了多少工夫?——这不是吩咐一声保姆就能做到的。”。 “我早说过,”宝儿的母亲重新坐了下去,开始翻阅手上一本袖珍版本的诗集:“你可以用细竹条抽打他的脚底心,那样又能让他长记性又不至于留下什么难看的伤痕或是不好处理的后遗症。” “好像你就没那么干过似的,”他妻子小心翼翼地抚平诗集的一个折角:“宝儿,这点你应该向你的父亲多学习,他曾经围着数不清的屁股打过转,经验丰富,手法老道,虽然也失败过很多次,但至少没像你这样嗯。”她轻蔑地打量了一眼宝儿:“狼狈不堪。” “不,我赢了。”宝儿反驳道:“我惩罚了背叛者,玛西亚,还有奥西恩。” 他妻子头也不抬,只是做了一个“你随意”的手势,动作相当优雅。 男人的脸色骤然变得古怪起来。 “我能让它杀人。”宝儿说,声音还略有些颤抖:“奥西恩也比不过我——他争不过我。” 佛格斯掀起了衣襟,厚实的手掌隐没在他的后腰,当它重新出现时,已经握住了一柄不锈钢枪身的大口径手枪,他拉开保险,朝着地板开枪,枪声震耳欲聋,被打碎的地板片儿四处乱飞,刮伤了宝儿的脸。 “是的。”他妻子说。‘ “那又怎样?”佛格斯的妻子是个苍白而纤细的女性,宝儿继承了父亲的眼睛和头发,却继承了她的身材和面部轮廓:“谁都能杀人,在公益医院的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老家伙能杀人,卷缩在箱子里,浑身跳蚤的流浪汉能杀人,只要三十块钱让你快活一晚上的婊子能杀人,整日里吵吵嚷嚷,在小巷子里窜来窜去的小黑鬼们也能杀人——你以为你会因为杀人变得特殊?太可笑了。我的儿子。那只会让你成为一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臭不可闻的罪犯,你会被拘捕、审判、拘禁或是处死刑,我州的死刑是什么执行方式(她看向丈夫),对了,是注射氰化钾,只要三分钟,你就会死的彻彻底底。这和你使用什么武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或者说,那种只应出现在三流恐怖片里的玩意儿会让你处境更为不利,人类一向讨厌与己不同的东西,想想看 报纸上会登出一条消息,别人会在早餐喝咖啡的时候阅读它,他们会说些什么?儿子。 甚至不是为了一个a。” “脱下鞋子、还有袜子。”母亲说:“面朝下,趴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