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使自己更加清醒,他开始提到其他的事情。 江佟小幅度地动了一下,说:“我在爸妈家里吃晚饭。” “那下次你要告诉我,我们可以明天再见的。” 江佟抬起手指,点在陈子兼的喉结上。通过指腹,江佟感觉那里轻轻滚动一次。他的呼吸也跟着变重,四肢好像漂浮着没有支撑,所以只能更依赖陈子兼一些。 “还是不要了,”他说,“还是很想今天晚上就见到你。” 这样抱到两个人身上都微微出了汗,陈子兼还是没有放开。 陈子兼握着江佟的后颈,大拇指时不时轻轻刮一下,让他觉得安全和舒服。 但他说:“今天有点晚了……要不要留下来?” 两个人身材有差异,江佟翻了好久,才从衣柜深处找到一些曾经他买的一些宽大款的t恤和长裤。 “你应该可以穿上的。” 水声淅淅沥沥了一阵,江佟抱着新的床单被套,去把书房里的那张床铺好。 书房的床有些小,江佟当时也是想到也许会有朋友来临时借宿,才多要了这样一张小床,不然现在陈子兼还没办法留下来。 他很快走过去,发现浴室已经打开,蒸腾的水汽从里面中涌出来,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住,让他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也有一些湿润。 给他穿的衣服其实也不是非常合身,但还算能穿。江佟扫了一眼,因为身上还有很多水珠,所以那件t恤很紧地贴在陈子兼身上,勾勒出他肌肉的轮廓。 “还要吹风机。”陈子兼垂着眼说。 吹风机更不难找到,但这样就让江佟离陈子兼的双腿更紧,已经快要贴上。陈子兼一动不动地站着,也没有发出声音。 江佟仰起脸时,恰好和低头的陈子兼对视。这时他才注意到,陈子兼的确长了一些胡子。 “喝醉了像小狗,”陈子兼很慢地吐字,沐浴后有些红的眼睛看着江佟,“刚刚又像蘑菇。” 在家里已经洗过一次澡,江佟不准备再洗第二次。 有那么一瞬间,江佟想到之前还在雪山上的时候,陈子兼也总是这样一个人待在客厅。他那时是在做什么、想什么呢? “我给你铺好床了,在书房里,但可能床有一点小。”江佟说。 “如果有什么不习惯的就和我说。”江佟不太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他没有说话,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江佟,才走近了,捏捏他的手。 “以前都是在电话里说,今天可以当面说了。” 黑暗中,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也没有睡着。因为窗帘始终拉着,他也不知道时间到了几点,才终于有了困倦的感觉。 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对于江佟来说,是喝上一口温热的水。 尝了一口,正好是他喜欢的温度。 是谁烧的水呢? “醒了,没有你家里的钥匙,我也不敢出去买东西,怕回不来。”陈子兼又靠近一些,并不柔软的坚硬的胸膛,贴住江佟很薄的脊背。 陈子兼握住江佟的小臂,似乎是要帮他站稳的意思。 他的手指有些粗糙,顺着江佟的手往下很慢地摸,留下一串串酥麻的触感。 “怎么了?”陈子兼退开一步,也给自己拿了一只水杯,不疾不徐地靠在岛台边,又问江佟:“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我做?” “你平常自己在家里会做饭吗?” 玻璃杯放在桌面上的很轻的声音被流水吞没了,江佟只听见陈子兼说:“那我们就在家里吃吧,先去买菜,正好给你冰箱补东西。” 从厨房走出来,两个人要分别回房间换衣服。 在经过门边时,门铃响了。 陈子兼脚步一顿,走到门前,刚凑近猫眼,就听见江佟小跑过来的脚步。 他听见门开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江佟和门外的人都没有说话。 今天的宋昱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扮。他穿着符合这个季节的长款风衣, 头发也特意抓出了造型,身上好像喷了香水,味道有些刺鼻。 宋昱张了张嘴, 眼神在江佟身上落了一秒,又飘到陈子兼那里。 现在已经快要中午, 陈子兼在江佟家里, 神色松散,好像刚刚睡醒。开门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穿好上衣, 小腹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红痕, 此刻还在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的下摆, 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根本没走。 宋昱嘴唇抖了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段空白的时间, 让宋昱想了很多。 江佟往前走了一步, 肩膀挡住陈子兼, 隔断了宋昱审视的目光。 宋昱抬起手指着江佟,这个动作没有维持超过一秒, 他的手腕就被陈子兼死死握住了。 宋昱的力气比不上他, 挣扎了两下,只觉得动也动不了。 陈子兼垂眸看了一眼江佟的发顶, 才松开宋昱。他的手掌落在江佟腰侧,江佟也没有反感,反而很微小又自然地也往他身边靠了一些。 “我真的累了,”他其实看上去很冷静,只有眉眼间不经意地透露着厌烦,“你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