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留下一盏落地灯，是江佟最后出去时没有来得及关掉的。 “嗯。”陈子兼用一声气音做了回答。 他还把车钥匙留了下来，同时检查了一遍江佟的驾照。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在高考结束之后，江佟就去学了车，还是和宋昱一起。 他其实将驾驶证保管得很好，但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有些旧了，唯独上面那张照片中的他还很青涩。 “有什么事就找阿措，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不用怕麻烦他，我已经和他交代好了。”陈子兼把他的驾照合上，递过去。 陈子兼注意到他的表情，就问：“还有什么事吗？” 陈子兼没说话，只是看过来。 只过了短短几秒，江佟就坚持不住，笑了笑。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陈子兼问。 “嗯……因为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其实这句话江佟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 陈子兼没有马上回答他，让江佟以为确实是自己冒犯了，所以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就是想到了而已。” “但是，会照顾人就能谈到恋爱吗？” 他的眼珠很黑，也亮亮的，像黑夜里阳台外的那片湖水。 “不是……吧？”江佟不知道怎么回答，从陈子兼的神态中，他甚至会以为陈子兼有一些相关的不愉快经历。 “那是你自己喜欢？我是说，会照顾人的那种类型。”陈子兼垂下眼眸，还低了低脸，江佟下意识偏头躲开，却看到陈子兼的手拿走了桌子上的另一只空杯子。 陈子兼退开得很快，留江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们走的那天下午，江佟也跟着下了楼。 车窗被他全按了下去，风吹得陈子兼眯了眯眼，“有事儿找阿措。” 陈子兼又想了一会儿，好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在江佟脸上停留了片刻，夹着烟的手抬起来，大拇指在他脸颊上很轻地擦了一下，触感像粗粝的沙。 江佟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手指在刚刚陈子兼碰过的地方摸了摸。 实际上，陈子兼不在的时候，江佟并不会有他想象中那样无聊。 只是因为想到这也算职业生涯中难得的一次休假，江佟都刻意避开了。 这几天周梓阳倒是很有闲心，听他说是出差去参加医学论坛。 “敬酒的时候那几句词儿，我说得嘴都快瓢了。” 他这种语气，江佟连猜都不用猜。 “得了吧，我见到他我都绕着他，结果他倒好，还跑来找我问你的消息，他不会是想一边真去结婚，一边又跟你在一起吧？”周梓阳叹了口气，“佟佟，咱可别是甩不掉了。” 被纠缠是很烦，但江佟觉得再怎么样这件事在他这里不会再闹下去了。 “算了，不管他。”江佟半躺在床头，手指抓着被子。 没说两句，周梓阳就挂了电话。 现在好像不这样了，屏幕一灭，江佟什么也没想，空空的。 他这次没问江佟来还是不来，直接告诉他：“江医生，我可到你楼下了啊，来接你。” 他喘着气，开门上了副驾驶。 “请你请不来啊，”阿措和他开玩笑，“我可是答应二哥了好好照顾你，结果你一次饭都没来吃过，你让我怎么跟二哥交代啊？”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小地说：“主要是不想你太麻烦。”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今天主要是有几个朋友也来了，就想叫你一起吃饭，晚上我也不 “不用，我自己开也没关系。”江佟没想到阿措的计划是这样的，已经远远超过他原本的打算了。 这条路江佟似乎还记得一些，路况似乎比之前他和陈子兼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以至于去的时间被缩短，很快就到了。 江佟害怕突然开门会伤到狗，阿措却说不用管：“聪明着呢，你开门的时候它会让开的。” 有了上次的经历，江佟早就不怕狗了，等阿措停车的时候，他就和老八一起玩儿。 “你就是二哥的同学？” “你好。”江佟点了下头，揉了一把老八脑袋，就站直了。 很快，阿措停好了车，朝他们走过来。 饭吃到一半，江佟忍不住给陈子兼发了条信息：【今天去阿措那里吃饭了，有好多人。】 江佟还在看屏幕，身边落下了一片阴影，他抬头，发现是坐在身边的杨澈。 这个问题让江佟有点难回答，他想了想，最后说：“还可以。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一直是好朋友。” “他以前，肯定特别喜欢你这种类型。” 江佟笑了下，“不会的。” “追？”江佟突然想到之前徐飞说的那个小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