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佟手套脱了一半，顿了一下，干脆全部脱掉，点头说好。 “已经好了。”江佟说。 “那就好。” 江佟感觉到，正要回头，陈子兼的手臂擦过他的耳廓，拿走他面前衣帽架上的外套。 “不忙了。”陈子兼从外套里拿出车钥匙，看起来是早就准备好要走的。 “还可以。”陈子兼回答完，意识到江佟可能不是这个意思，所以又说：“没有什么异常的。” 走到门口，陈子兼推开了沉重的玻璃门，让江佟先出去。 上了车，耳边的风雪声小了一些，江佟拉着安全带，问陈子兼：“你当初为什么想读警校？” 时间过去太久，陈子兼不太能完全地想起当时的感受。他只知道，当时江佟会用很高的分数考进最好的医学院，他只能远远仰望。 在快要启动车子的时候，陈子兼接起一通电话。电话里说了什么，江佟听不清楚，但陈子兼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一些。 大概是警局里的一些制度，江佟理解地点了点头。 车刚停在楼下，江佟就听见了。 江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徐飞，但徐飞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用了一些时间去回忆，反倒是徐飞更快地认出了他。 “晓星跟我说江医生很好看，果然是啊。”还没进门，徐飞就很激动地去握住江佟的手，但只碰了一秒，就感觉肩膀被撞了一下。 “二哥你干嘛呢？”徐飞抬手摸了下肩膀。 他说得很有道理，让徐飞无法反驳。 “住了好久的院，其实后来医生告诉我也不算很严重的伤，只是当时流血太多，二哥太担心了。”徐飞笑笑。 商晓星跟着徐飞坐下，虽然他很能聊天，江佟还是有些不适应，简单的话题聊过以后，他就有些不知道该讲什么好，干脆去找陈子兼。 “你出去等就可以。”因为提前知道徐飞回来，陈子兼其实早就为晚餐做了准备。 陈子兼不再说让他走的话，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着，很快就做好了一桌饭。 一顿饭他们吃得很欢快，江佟笑了好多次，甚至开始想陈子兼是怎么做到每天和这样的人相处，还能一张脸面无表情的。 他拉着江佟说话，反复感叹还好在那条公路上遇见了医生，说到最后，他才终于从一只纸箱里拿出要送给江佟的礼物——一面锦旗。 那面锦旗原本还是卷着的，一抖开，江佟看见了里面几个大字，因为还好是正常的感谢语，心里松了口气。 徐飞连连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江佟先尝试着把锦旗放进床头柜，又发现床头柜太小，实在塞不下，只好放到衣柜里。 没过多久，有人敲了敲门，还说：“我。” “徐飞去商晓星那里住，但他缺张被子。” 在打开衣柜拿被子的时候，陈子兼看到江佟放进去的锦旗。 陈子兼听他提到“走”这个字，就好像什么神经被触动，忽然变得不会动。 回来的路上，徐飞明明也告诉了他。 他好像还说了一个非常具体的时间，但陈子兼故意没有去听。 他只穿着一件t恤，用力的时候整条手臂的肌肉都鼓起来。江佟礼貌地错开了视线。 根据他们之前聊天的内容，江佟反应很快地联想到：“好像很多天都没有下雪了，是不是雪快停了？我记得，在这种经常下雪的地区，应该会有很多清雪的设备吧？” 但陈子兼变得警惕起来，他的手原本搭在堆得很高的被褥上，滑了下来，只看了一眼江佟，就说：“是有，但是今年雪很大。” 出了江佟的房间，陈子兼才慢慢地想：我没有回答雪是不是快要停了，也不算说谎吧。 陈子兼的视线扫到徐飞坐的那张沙发，午后，江佟常常在那里睡觉。 江佟出房间的时候，客厅里没人了，只听见大家在走廊上说话。 原来是陈子兼帮徐飞把被子抱过去，几个人聊着聊着就换了地方。 整个空间和陈子兼那边几乎差不多，但装修上却有更加独特的风格。至少从感官上看起来，商晓星这边更有生活气息一些。 “江医生，听说你是二哥的高中同学？”徐飞好奇地问。 徐飞和商晓星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 江佟居然花了几秒钟去想，才不确定地说：“应该没有。” 商晓星看江佟有些不太明白，就和他解释：“我们刚来这儿的时候，有个小男生对二哥一见钟情，追了他好几个月了，二哥一直只给人家冷脸看，我们就说他活该单一辈子。” 商晓星摇摇头，又耸了耸肩膀，表示根本不知道陈子兼在想什么。 陈子兼的眼神在商晓星和徐飞之间扫了一下，最终落在江佟身上。 听他这样说，江佟便站起来，和商晓星以及徐飞告别。 “刚刚问徐飞，他说后天我们要去警局被隔离审查了。” 陈子兼侧身让江佟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