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月曼没有马上回复，可能在忙着浇花看太阳，江佟没有再打扰她。 三个人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边坐下。阿措拎了一只很大的塑料瓶过来，往三只碗里倒酒。 江佟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子兼，陈子兼抬手拦了一下阿措，只让他往其中一只碗里倒了那么一口。 阿措不劝酒，也没说什么，只是倒好酒以后举起了碗。 “我们这儿就是这样，让你见笑了。”阿措说。 “确实好辣。”江佟皱着眉，看得阿措笑了。 “喝点水吧。”陈子兼把一杯凉好的白开水推给他，江佟端起来喝的时候，余光又看到陈子兼走了。 “那江佟，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和二哥认识？”阿措一边夹菜一边好奇地问。 他的眼睛很迟钝地盯着陈子兼离开的方向，话一说完，陈子兼就拿着一瓶酸奶回来了。 大脑好像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纸，视线变得难以对焦，江佟觉得自己好像点了点头，他伸手去拿酸奶，手指碰到的却是温热。 后来他们应该是吃完了晚餐，陈子兼好像是让自己坐在沙发上等他。阿措的房子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几只狗在玩闹。 但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蹲在那里摸了一会儿狗的脖子，被它们围起来拱着。全身都有点痒，江佟却笑得很开心。 记忆里不知道装了多少江佟笑的样子，陈子兼好像很快地完成一次时空穿越，他向往每一个江佟的笑，却好像常常都错过。 江佟觉得好像突然温暖了一些，他垂着眼，视线里出现陈子兼的双腿。 “可是它们很暖和。”江佟仰起脸看陈子兼，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被冻的，两边脸颊都红红的。 蹲得太久，江佟腿有些麻，晃悠悠地跟着陈子兼进了房间。 有印象的时候，江佟手里捧着一杯陈子兼给的热水，坐在客厅里，对着紧闭的玻璃门外的阳台，眼睛里有一些刚睡醒时的生理性泪水。 他的声音骤然响起，让江佟觉得忽远忽近，有些恍惚。 “嗯，我就跟阿姨说，你喝醉了，这样可以吗？”陈子兼打开沙发边的落地灯，眼睛里也有一点淡黄色的光，明明暗暗地看着江佟。 “还要不要再坐坐？”陈子兼虽然在问江佟，但手已经从茶几上拿过一包烟。 在拿出电话的时候，他才想起什么，迟钝地问陈子兼：“我们不是要去泡温泉吗？” 他的手指转了一下，调换了烟头的位置，叼在嘴里。 屋子里温暖，他身上因为酒冒起的汗水还没消，就又上来了。 “这回是我儿子了吗？”戴月曼的声音懒洋洋的。 这边天黑早，现在其实才晚上十点。 “我高中同学，你应该认识吧。” “陈子兼。”江佟说出了他的名字。 “哦，是不是有一次你过生日邀请他，结果没来那个小孩儿？” “对，是他。” 有一年江佟生日，邀请他们去他家吃饭。 “陈子兼呢？”宋昱走到他的座位上坐下。 “不知道，刚才走了。”江佟给陈子兼发了条短信去问，也暂时没得到回复。 江佟收拾好了书包放在桌面，安静地等着。 “什么事？” “在哪里啊？”江佟背起书包。 他眼神很坚决，江佟就问：“为什么？” 江佟眨了眨眼，似乎没有立刻从这件事里缓过来。 江岷因为工作的事情要晚上才能回来，但戴月曼一直在家。 “怎么了？”戴月曼问。 “好吧，你看外面，”戴月曼指了指岛台上的蛋糕，“ 那个蛋糕很大，包装精致，江佟还认识那个logo，是本地一家非常有名的私人烘焙店做出来的蛋糕。 他操纵的小人死了许多次，把宋昱都气笑了。 窗外天都黑了。 这一次发信息来的终于是陈子兼：【地址看到了，谢谢你邀请我，但今天有事，我就不来了。】 江佟拿着游戏机从沙发上站起来，和宋昱说：“我们吃饭吧。” 如果除去陈子兼不在的这件事，这是江佟很高兴的一个晚上。 接着，他听见一声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但并不来自于自己这里。 “生日快乐。”陈子兼说。 夏天真的有这么热吗？江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