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兼点了下头，和江佟介绍：“他是这里的老板，叫他阿措就行。” 阿措也酷酷的，学陈子兼的样子点头，又问他们：“来骑摩托？” 不知道为什么，阿措听到这话，反而笑了一下，声音小了一点，问陈子兼：“那不然我教？” “你经常来玩吗？”江佟问。 雪地上停着一排雪地摩托。这种摩托体积很大，底下不是轮胎，而是两道滑雪板一样的东西。 他胆子大起来，又揉了一把老八的脑袋：“它是雪橇犬吧？” “没事儿，不走树林，不难，”陈子兼走过来，把钥匙给江佟插上了，“又不是两个轮子，不用保持平衡，就跟开车一样。” “刹车，油门，你先试试吧，就在这儿随便转转。”陈子兼松了手，刚让开位置，风就吹到了江佟脸上。 刚开始江佟确实有些不习惯，尽管不需要保持平衡，但车很笨重，要花很大的力气。慢慢开顺之后，他又很开心，不由自主地会朝陈子兼那里看一眼。 “行了，二哥带你玩儿。”阿措放心地挥挥手。 “他为什么叫你二哥？”江佟一开始就想问了，但阿措一直在，他没找到机会。 “现在雪很厚，如果去树林，你不太会开的话很容易陷进去，今天就不走那条路了。” 今天的确是一个适合玩雪地摩托的天气，虽然有风，但没有雪。 陈子兼在前面带路，江佟紧紧跟着他，走他的摩托车压出来的路痕。 起初，江佟还一直担心跟不上陈子兼，或者会因为自己技术不熟练而发生意外，后来他慢慢发现虽然雪地摩托没有那么好开，但并不危险，便开始享受一路的景色。 速度逐渐上来，风开始变得很大，江佟开始庆幸听了陈子兼的话，换上了他的衣服，不然在这冷风中得被冻死。 开到靠近树林的地方，陈子兼停了下来。他侧坐在摩托车上，一条长腿垫在地下，朝江佟的方向望过来。他身边是一棵枯萎萧瑟的树，江佟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只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看他的身影。就连随意半靠着的时候，陈子兼的脊背也显得很有力量，他微微弓着身体，像一头散漫的兽。 他开到陈子兼旁边，停下来，还喘了两口气。 陈子兼微一点头，还望着眼前：“天气好的时候会走树林那边，前段时间雪下得太多，都堆起来了，雪还是软的没压实，下面有些坑坑洼洼的，很容易陷车，但会更好看一点。” “那我们刚才走的路是？” 他抬手指了指他们来时的路。“这一片都是结冰的湖。” “出来玩，不都是想见见不一样的东西吗？”陈子兼声音很轻，江佟看向他的时候，他又移开了眼睛。 他这样说，陈子兼就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要回去了吗？”江佟问。 “走吧，晚上喝羊肉汤。”陈子兼抬手很轻地带了一下江佟的肩膀，而后转过身去，又跨坐上了摩托。 时间还早，他们回到出发地点的时候，阿措正蹲在地上和狗玩儿。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我还招狗喜欢？”江佟的腿被来回蹭，他艰难地下了车。 虽然雪不大，但还是糊了江佟一脸。陈子兼朝他走来的时候，他还在用手掌来回摸着自己的脸，摸下来一手水。 因为江佟的手湿着，他半举在空中，让陈子兼帮他擦脸的这个动作显得很自然。 “在我们这儿还是有点说法的，”阿措走过来，莫名地看了眼陈子兼，“这几条狗，尤其老八，最喜欢帅哥美女。” “当然，走吧。”阿措说。 里面比江佟想象得空旷，但东西很多，看起来很温暖。 阿措带着江佟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是一间很标准很整洁的客房。 按道理说他们两 “这里其实挺大的。”江佟转过身，发现自己离陈子兼很近。 “我也可以睡地板。”江佟又提议。 “怎么了？”江佟问。 “没事的……”江佟说话的时候，陈子兼保持着自己的面无表情，就让他不敢继续开口了。 “你又不麻烦。”陈子兼认真地说完这句话，便抬步离开。江佟在门边愣了一瞬，追上去。 他讲这些的时候，脸上也并没有那种玩笑的表情，反而让江佟失笑了。 江佟看着陈子兼进了厨房，火一开，那边就热闹起来。他没什么事情好做，把一张小凳子拎到狗窝旁边，和老八玩儿。 他的父亲江岷是本地商人，母亲戴月曼是剧团的舞蹈演员。这对夫妻物质富足、和睦幸福，唯一的问题是戴月曼年轻的时候身体不算好，所以怀孕很辛苦。 他是一个早产儿，刚生下来就在医院待了四个多月。在江佟有记忆的小时候，他常常都在生病，为此，戴月曼甚至特地请了一个家庭医生。 为了避免他生病，家里没有养过宠物，要是江佟像其他小孩那样表现出很喜欢的态度，一向满足他喜好的戴月曼也只会把他抱起来，哄道：“小猫小狗我们不能养，你要是喜欢，就多买几个娃娃好不好？” 到大学阶段，江佟才真正离开家，他读临床，学业紧张，学校又离家很远，在外出读书的快十年时间里，他回家的次数都很少，大部分时候是戴月曼想他了，到他大学的城市来看他。 她一个人不觉得孤独，但江佟会有些担心，好几次问她想不想养猫猫狗狗，都被她拒绝得很干脆。 “毛多不是能请阿姨收拾吗？”江佟笑，“再说我其实也不会过敏的，养了小猫小狗还能陪陪你。” 老八很喜欢江佟，一直把脑袋往他掌心里蹭。江佟被它的眼睛盯着，过会儿才回了神。 江佟摸了摸老八，把手机拿出来，对着老八拍了好几张照片，全发给戴月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