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前,窗帘没有拉好露了一条很小的缝隙,夏天天黑不了几个小时,鸟也睡不了多久,她又怕夜里太热,没关窗子,很早就开始叽叽喳喳地扰人。 初愫一下搂住她,其实在潺潺将醒未醒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没睁眼,她想等着小姑娘玩一会自己再睡过去,只可惜愿望落空。 而小潺潺作为在北极圈内出生的孩子,对这种自然现象并没有什么影响,她此刻的闹,纯粹是…起床气。 潺潺在她怀里撅了撅嘴,奶声奶气地:“好吧,我原谅你了妈妈,但是今晚要注意哦。” 我爱你,连你最狼狈的样子我依然视同至宝。 “可以。”初愫痛快答应,本就打算和老师请个假,“那你今天跟我在家里扎花束吧,好吗?” “可为什么是在家,不是去店里吗?”她问。 初愫仰躺着用手指梳通她的头发,告诉她:“因为这是要送人的,所以我想在家里好好弄。” 她看着天花板出神,语气柔和下来:“送给你姑姑,她要结婚了,我们隔得太远,就送一束花祝福她吧。” “那花花送回去,不会蔫吗?”她可是知道坐飞机还要飞好久呢。 项骞上周过来看潺潺,他记得3年前在莫斯科临走前她嘱咐的话,顺道跟初愫说:“周明熙要结婚了,下礼拜。” 他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除了他还能有谁,从小就看出这小子心思不正,这么多年,他还真抱得美人归了。” 看她陷入了沉思,对她也算是有点了解了,一眼就知道初愫肯定是想以前的事,又要愧疚。 初愫回神,有点犹豫,但又确实想送上自己的祝福。 “而且…”停顿了一下,“她可能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那我扎束花,你帮我带给她吧。” 婚礼前两天,周家宴请宾客,几乎所有的豪门贵族都到场祝福,毕竟没有人会不给周家面子。 人坐在一起,那就少不了八卦,说说地就压不住声音。 “这大豪门和咱们这小门小户就是不一样啊,这种事都不遮掩的。” “你们看,他们俩左手无名指是不是都带着戒指啊?” “嘁,还领证?仨人怎么领?” 赵婧姝(周母)和闻歌(程母)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闺蜜,被周母请过来一起坐在自家身旁,对周围那些似是而非的八卦,她们听的一清二楚。 闻歌对着同样面带愠色的好朋友吐槽:“还有脸找呢!我要是人家,巴不得这辈子不露面,什么玩意儿啊,就得走得远远的!” 越说越激动的两人,引得各自丈夫侧目,再不阻止,俩人都快要结伴离家出走了,迁怒着瞪了他们几眼。 凭什么不找?自己老婆不找还指望谁找? 回头想想,当初就是因为顾及初愫的面子,才让她有可趁之机。 夜晚很静,周顾南从外面回来后,站在院中抬头一看,发现周明熙房间的灯还亮着。 周明熙垂头坐在床边,背对着门,下巴搁在膝盖上,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周明熙回过头,看着哥哥脸上带着和以前一样的温柔,叫了声:“哥。” 她摇摇头,又看了看他,踌躇良久才开口:“我只是,想到了愫愫…” 她突然想起来:“哥,你卧室抽屉的那张照片,就是愫愫吧?” “对,是她。” 他略微想了想,淡淡地:“很久了,20多年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有人会在背后默默爱一个人这么久。 “当然了。”周顾南说得像呼吸一样简单。 而且他有预感,初愫一定在地球的某个地方,躲着他们。,初愫的身份信息哪里都找不到了,可只要一搜她的脸,除了国内,其他国家都莫名很困难。 他没意识自己愣了好久,周明熙唤了好几声,低头正对上她担忧的眼神。 “快睡吧。”说完,便走出房间,霸道地关上房间的灯。 …… 谢延都说:“项骞这小子,行事自我惯了,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来。” 她接过花,放到旁边的桌面上,只略微打量了两眼,没多看。 周明熙不解,别人?托他送?谁啊? 周明熙接过打开,里面放着一条做工比较粗糙,歪歪扭扭的手工编织手链,她更不解了。 项骞倒是煞有介事地点头:“全世界,就这么一个,很珍贵的。” “谢谢你,我很喜欢。”抬起手腕晃了晃。 他有点护犊子,不想那人费了好久的心思,就这么被扔在角落,等着枯萎。 周明熙不太想换掉自己的这束,这是从程嘉澍的花房里摘下,再请人扎起来做的花捧,里面有初愫以前种的,她想带着她一起参加婚礼。 婚礼开始前,项骞便离开了,他的任务完成也就不多待了,他还不想和那俩人打照面。 周顾南和程嘉澍坐在前面也看到,只以为她突发奇想了什么巧思,没多在意。 他坐着的角度正好看到花的扎捆手法,他见过,那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方法,他见过。 那个手链,他见初愫编过不止一次,以前央着她给自己编一个,初愫一直没同意,所以他记得很清楚,一定是她。 “怎么了?” 周顾南表情凝重,手渐渐握紧:“你确定?” 周顾南叫来工作人员,得知花和手链都是项骞送的。 他现在想不了,为什么项骞和初愫能联系到一起,他只想赶紧找到她。 周母刚欲叫住他俩,却被周父拦住:“让他们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