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褚“唰”地站起身,指着沈逆道:“闭嘴!”沈逆岂会听他的话,“谁知那山贼头子技艺不精,被下官师姐一箭射瞎了左眼,吃了哑巴亏还不得声张,这些年尽想着如何寻仇,伺机报复她。如今下官师姐蒙冤受难,身负重伤,殿下此时却说要来纳她为妾。下官还真不知道,殿下竟如此大度,不计前嫌。”最后这句话,是李褚前些日说过的,沈逆原原本本还给他。李褚捂了这么久的丑事,居然被沈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扬了出来。虽没有直接点明李褚就是山贼,可这与直说没有区别。连他的随从都有些讶异,更别说被他自己吸引过来的兴化坊邻里,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在外听着。这些人可都是达官贵人的家眷,平日里个赶个的嘴快。此事若在京圈内一宣扬,李褚的脸必定丢个精光。李褚额角有根青筋在跳动,儒雅斯文的面具彻底挂不住。“沈逆,你不过是个小小靖安侯,可知诽谤皇室的罪名可教你人头落地?”沈逆双指夹着一张红纸,嫌弃地挡住李褚穷凶极恶的嘴脸。“我说的不过是桩陈年旧事,不曾点名道姓,殿下何必动怒。难道说,那日的山贼跟殿下有关?”李褚一时无言,竟掉入沈逆的陷阱之中。沈逆笑着,轻晃指中红纸。“无论有没有关系,今日殿下注定是白跑一趟了。”李褚被红纸吸引,目光下移,看向红字上的字。“什么玩意?”沈逆有些讶异,“堂堂王爷竟不识字?这是下官和下官师姐成亲的请柬。也不算白跑一趟吧,殿下正好路过,还请惠存,省得下官再送去王府了。”“成亲?”李褚讥笑道,“也行,不过要等本王玩腻了,休了她后,你爱和她成几次亲就成几次亲。不过在此之前,休想。”众人也觉得怪。沈逆虽是一等红人,可李褚乃皇亲国戚,天子一母胞弟,说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为过。沈逆有几个脑袋阻碍他纳妾?下一刻,沈逆将请柬插到李褚的衣襟里。沈逆:“这话说得太难听。下官与下官师姐情投意合,恐怕由不得殿下了。”沈逆此举万分大胆,李褚就要将腰间的刀抽出来,忽然屋外传来内侍省内侍的洪亮声音:“敕旨到——”李褚拔刀的动作滞在原地。沈逆回眸,和边烬目光相撞。听到“情投意合”这四个字的边烬,眼中带着一丝局促。敕旨到,犹如天子亲临。满堂皆跪,李褚也不能例外。李褚不甘不愿跪下时,沈逆潦草写就的“请柬”从他衣襟掉落,翻了个面落在他眼前,一个大大的“赏”字。李褚:……沈逆换了副手套,穿过跪地的众人,走到边烬面前。耳边浮现先前边烬说的话——我与她不宜多见面。沈逆眼睫轻动着,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细语着:“恐怕往后一段日子要委屈你了。”边烬攒起清秀的眉。“随我接旨吧。”沈逆与她十指相扣,“夫人。”作者有话说:沈小狐狸:不宜多见面,那就多多见面吧。不仅要见面还要直接送入洞房w第5章天子指婚沈逆和边烬的奇事,很快传遍长安城。连带着李褚黑着一张脸跪在靖安侯府,敢怒不敢言的狼狈模样,也成了京圈近期最为津津乐道的笑料。至于天子为什么会指一出怎么看都兴味十足的婚事,众说纷纭。有人觉得天子即便纵边烬出狱,也没有放弃追查叛国一案,知道大理寺不堪用,这想用沈逆来勾她开口。也有人猜测,指婚是沈逆亲自向天子讨来的。她俩在师门的时候就不对付的事儿无人不晓,何况还有罚跪和鞭笞之仇。作为新旧两任北境总都督,更是王不见王。如今边烬落难,沈逆不许别人染指,要放到自己手边慢慢磋磨玩弄。还有一方微弱的声音没能上桌。怎么就不能是这对同门师姐妹早就暗生情愫,终于修成正果?外界各种流言不断,二人婚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不看好者居多。而靖安侯府为了操办这场突然而至的大婚,连续十日日不暇给,家仆累得各个脸如菜色。太常寺少卿和主簿带人来帮忙,说天子口谕,沈总监事和边女郎的大婚务必得办好。边烬为国征战多年,曾统领北境十二州所有兵马,落下一身伤痛。入狱之后,她所有的头衔、功名甚至过往荣耀,统统被褫夺,徒留一个“边女郎”。确认大婚用度的时候,主簿私下跟少卿感叹。“可惜了沈逆啊,这等风光的人物,怎么着也得当个驸马、郡马。再不济京中贵女也随她挑。可现在……哎。”少卿挑起一边眉,斜睨着,“怎么,你在置喙圣意?”主簿笑容僵了僵,没敢接话。少卿看他被吓着了,哈哈笑起来,拍拍他后背道:“你若是也有本事登得那般高,便会明白高处不胜寒。有些甜头看上去是奖赏,谁知道会不会是警钟呢?”主簿明白了。沈逆如今风头太盛,有功高盖主之嫌,若是再将公主或者郡主下嫁,恐怕距离专权乱政不远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