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指了一个嫌犯到她身边,是明摆着削弱她的权力,切断了继续高升揽权之路。这制衡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可天子想要敲打臣子,何时在意过明不明显?主簿暗暗看向阴晴不定的少卿。就像这少卿对他一样。……大婚的请柬已经全部派送。引发京城内外的双极楼同门在群中热议。曾倾洛在准备贺礼时,看见师门群里都在讨论这件事。【大师姐能出狱是好事,可她和小师妹不是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么?成亲了得有多尴尬?】说话的是双极楼内门弟子。在内门弟子看来,沈逆是排行最小的小师妹。而对于外门弟子而言,沈逆算是师姐,所以称她为“小师姐”。【还是天子指婚……若她们婚后还像从前那般避之若浼,可是对天子的大不敬。】【她们相差七岁,不是一代人吧?】【以前关系还是很好的,就是那次严惩后,大师姐每次传信或者视频回师门,小师妹都避开不见。但凡有人提到大师姐,她就绕开不听。】【只因此事?没有其他内情?】【那谁能知晓呢?总不能是情感纠葛吧?】【怎么可能,两人差这么多岁,又都是冰块投胎,居然还能想到情感纠葛?】曾倾洛看他们越说越离谱。即便双极楼因边烬的离去名存实亡,师门内外各奔东西,可他们嚼师门姐妹舌根的行为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曾倾洛想要提醒他们别太碎嘴。还在打字的时候,又有一条浮了上来。【我们大师姐素来严苛,师门的小师弟小师妹们都挨过她的板子。犹记当年栖山少主送她十年才开一次的墨心兰,回头她居然拿那花研墨。娶咱们这大师姐估计和娶根木头没什么区别。小师妹倒霉,婚后的日子肯定没滋没味咯。】曾倾洛知道嚼舌根这人,内门六师兄,以前最是顽劣,没少被大师姐规训,字里行间还是恨意满满。曾倾洛挤兑他的话还未发出来,就见有个人特意回复了他。【六师兄,我婚后是否有滋味,不劳您操心了。六师兄还是操心一下自己伪造文书的事儿要是曝光了该怎么办吧。】此人顶着一个黑乎乎的夜晚雪山头像,名字也只有一个【。】,没怎么在群里说过话。可是这句话的视角,除了沈逆本人,还有别的可能吗?群内鸦雀无声。随后一整排的“消息已撤回”,如火如荼的聊天窗口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六师兄更是仓惶退群。曾倾洛看另一个私人小群里,唰唰唰又是好几条。【小师姐如何在群里?谁将她拉进来的?】【好像……她就是群主,当初为了京师同门联络方便建的……只是向来不说话,估计很多人不知晓群主是她。】【你倒好,现在才说!】【这可如何是好啊……】【别说了,速速买份厚礼送去谢罪吧。】无论谁在唱衰,又有谁在等着瞧热闹,这场大婚还是如期而至。大婚当日。偌大的侯府来者不多,宾客者大多数都是师门旧友,以及跟随沈逆在燕落出生入死的下属。朝中一半高官都没有到场,只托人送来贺礼。沈逆轻转手中遮脸的团扇。也明白这些人的想法。毕竟“叛国”一案还不算彻底了结,天子突然指婚,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老朽们怕是看不透,不敢贸然站队。人不出现,厚礼送到,即便有怠慢之嫌,也好过回头被秋后算账来的好。人来得少,倒也省事。毕竟刚给边烬更换了备用的机械脊柱,不宜久站。迎来送往间,沈逆与边烬并肩而立,妆容相似,身着相同的婚裙,手执同款团扇。扇面上两只鸳鸯,好不登对。只是这二人各看一方,貌合神离。今日一早。婚宴开始之前,边烬在西边厢房,沈逆在东边厢房。按理来说两人得到了洞房才能见面。沈逆妆容刚定就来西厢房,对坐在镜前的边烬说:“今日宾客往来,气味肯定浑浊。我为师姐做了一款口罩,能消气祛味。”边烬看着镜子里自己和沈逆,相互呼应的打扮,将要与她成亲的事忽然有了真实感。只是,在领旨时的那声“夫人”,又变回了“师姐”。边烬道:“多谢师妹。”在一旁的万姑姑听到这等称呼,以及两人语气中的平淡,难免想,到底是多年未见了,被天子硬凑在一起,如此生分的两人套上最亲密的身份,可有的磨合。沈逆站在边烬身后,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张开,空中浮现一张半透明蓝白色口罩状薄膜。口罩悬在边烬下半脸前不到半寸处。沈逆指尖轻巧地往她两侧耳朵上勾,口罩便挂上了。口罩的形状和边烬的脸部轮廓严丝合缝地贴合着,还特意预留了一点空间,呼吸能更加顺畅,利于长期佩戴,从缝隙中荡入的气流也会被彻底净化。口罩的贴合度让边烬有些意外,仿佛比照着她的脸做的。可是沈逆并没有测量过她的脸部曲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