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低贱的仵作
在于全看来,李仁甫也不算挑事儿的囚犯,也是因为替人看病违反了圣令,不算坏人。
便欣然点头,“可不要说太久,耽搁了你家侄女明日的考核,她可是很想当仵作的。”
李仁甫心中一沉,垂下眼,恭敬的施了一礼,“谢过于班头。”
还没进屋的德隆扭头恼恨的瞪了李仁甫和陈鸢各一眼。
二叔对自己都没那么多叮嘱,却对一个外人有说不完的话,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老东西。
两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刘晏淳拐了德隆一肘子,“好狗别挡道。”
“刘晏淳你挑事儿是吧!”
两人互不相让的在门口打闹起来,推推搡搡的挤进了房内。
院子里,李仁甫走到了陈鸢跟前。
你该学你母亲身上的优点,识时务为俊杰,而不是无意义的倔强和坚持,你娘若是当年就放弃坚持,她早就成了……,你就不会自出生便没父亲,被人叫做野种,你的童年也不会总是在奔波之中。
陈鸢才不想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一个身体残缺、心理扭曲,爱好看别人痛苦的变态太监身上。
可是,陈鸢明明能听到了!
不吃他给的解药,她如何能听得到?
李仁甫忽然不确定起来,但他刚才试探过,她没看他的嘴,也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谁给你解的毒?”
陈鸢点了点头,嘴角微扬,用手指着自己的耳朵,无声说道,“是。”
自己炼制的药丸,他自然记得色、香、味、形,这的确是他炼制的聋之毒解药。
看到了陈鸢眼底的惊讶,这给予了李仁甫继续说下去的底气,“你娘不想你因为她的活计,和她一样错失所爱,不被婆家人接受,她不想你被人骂贱民,你母亲能为你着想,难道你就不为你的后人考虑一下么?”
“当年你娘,甚至为了坚持理想,离开了逼她放弃仵作行当的……婆家,但她看着越来越大的你,看着来替人为你说亲的媒婆惋惜的眼神,她最终还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陈鸢嘴角一抽,拔开瓶塞,将瓶身一倒,一颗棕黑色、大拇指指头粗的药丸滚落到了她的手掌心。
陈鸢诧异的看向李仁甫,小陈鸢从前就不解,为何给她取名陈鸢的母亲,却忽然不再当仵作,而是去当了大夫。
“我发现了,你能听到声音了。”
哪怕是小陈鸢在此,她肯定也会选择当仵作,不是出于报复李家的初衷,而是因为她的童年,就是被陈母背着四处验尸的回忆。
曾水笙、马力、孙阿牛三个衙役想着两叔侄说话,也没什么紧要的,便在一旁闲聊起来。
陈鸢差点被李仁甫的话逗乐了,这人就是以为她吃了他给的解药,才觉得又有了在陈鸢跟前说教的资格了吧。
李仁甫不敢置信的伸手从陈鸢手里拿过药丸,看了一瞬,就放到鼻翼下闻了闻。
他只想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她,“你娘犟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为你着想,听了我的劝,不再做仵作了么?当大夫,同样能救人,不是非得做仵作的。”
你会生活在一个安宁富裕的家中,会有很多人疼爱你宠爱你,你想要什么珍宝都能够拥有,而不是在义庄与死尸为伴。”
说个不停的李仁甫,突然看到陈鸢掏出他给她的瓷瓶,露出疑惑的神情,“瓶子还留着作甚,我说了,你不用感激我,不必留着瓶子念我的好……”
陈鸢真想直接朝他翻一个白眼,但克制住了,只是心中冷笑连连,看他又要如何语不气人誓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