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起了反应,姜明曦立刻拉长脸嘟着嘴:“我在跟你说正事。” 姜明曦歪头不解:“比如?” 姜明曦顿时瞪大眼,抵住他不安分的手,惊道:“半个月!猪下崽儿都没这么快的!” 他就知道邵景烁给的都是些馊主意,这种话哪里能增进夫妻感情了。 锦绣被里翻腾一夜。 给外家寄去书信年礼后,刚歇口气,庄子上又送来一堆账本儿等着她看。 都是京中几家贵女和公主办的冬日宴。 见她半晌不出声,琥珀试探着问:“主子去么?” 燕堇看她一眼:“三弟和两位赈灾使已写信回京,说云城受灾情况较为严重,如今第二笔赈灾款已经拨下去了,估摸着还是不够。与其办什么冬日宴,倒不如捐到云城去,宝珠是这个意思吧。” 万一以后露了馅儿,知道是她害她们办不成冬日宴,就该来埋怨她了。 翌日,燕堇就将这件事委婉地换了个说词告诉父皇。 皇上下旨,各家贵女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唯有几位公主因此事闹到宫中,反被惠文帝一顿训斥。 她本意也并非是让取消所有的宴会,只不过是想为云城受灾百姓募捐,谁能想到皇上就这么全都给取消了。 父皇除了是名父亲还是位皇帝,再宠女儿,凡事也还是要以百姓为先。 大事小事拎得清轻重,待人接物也极少被人捏住错处,处事虽不是特别圆滑,再锻炼几年想来也不差。 如此举动反倒引来燕堇积压许久的怀疑,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难道已经被燕云诀替换过了? 邵景烁自从回京述职后,吃得最多的就是太子喂的狗粮,更不明白这夫妻关系明明更上一层了,太子殿下怎么还是不开心。 似乎自从万华寺那件事过后,宝珠对他的态度开始慢慢好转,可仔细想想,他并没有做什么让她特别有好感的事,甚至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没能及时出现。 邵景烁差点被水呛到,擦擦下巴上的水渍不太确定:“殿下……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被他这么一说,燕堇也有点不太确定了,当天晚上跪在床上做的时候,哄着姜明曦骂他。 完蛋了,她这夫君脑子好像坏了。 这种事又不能跟其他人说,姜明曦只得自己消化,总结下来就是:千万别对燕堇好脸,他惯会得寸进尺。 “我告诉你,过两天我爹就要回京了,那段时间你不能再这样闹我。”姜明曦缓了缓又加了句:“这样也生不出孩子。” 姜明曦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不愿意,就可以不生么?”姜明曦忽然将心里话说出口,下一秒捂住自己的嘴,像是说错了什么话。 见过年仅六岁笑着捂死一只鸟的燕云诀,再看他现在,燕堇就打定主意,在姜明曦喜欢他之前,没必要非用一个孩子绑着他们。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还没准备好,我,有点害怕。” 燕堇:“那我们慢慢来。”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未亮便有民众顶着寒风赶到城门口,迎接镇远侯及他们多年未见的家人。 阵阵马蹄声震耳欲聋,姜明曦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隔老远看到为首立于马背上的人,要不是琉璃一直在旁边提醒她注意仪态,怕是早就下车奔过去了。 姜源看他一眼,拱手还礼:“太子殿下。” 姜明曦正要下车,姜源看见后立马朝她摇头,接下来得先进宫面圣,这里又聚集了这么多人,还是不下车的好。 琥珀转身将接到的礼物交给主子,见主子轻蹙着眉,笑着安慰:“ 从两三天前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生怕将军与殿下起冲突。 这一路走来,爹爹可是连半个眼角都没给燕堇,她在,气氛还好,进宫后……就不知道了。 之前信誓旦旦要给老丈人留下好印象的燕堇,也不由地在内心打鼓,有心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姜将军紧抿的嘴角,似乎并不想与他搭话。 边关多年,风吹日晒,昔日的少年将军越发粗糙憔悴,脸上更是一块又一块晒斑,与养尊处优的惠文帝一比,简直天上地下两个极端。 姜源抱拳问安后,连忙制止要去端椅子的德喜公公,诚惶诚恐:“皇上,臣站着说话就成,宝珠还在宫门口等着臣呢。” 从御书房出来后,姜源似泄了道气,这才有时间打量身旁的太子女婿。 德喜将两人送出去数米远返回御书房,当得知姜源对太子态度还算不错后,惠文帝手里的笔直接拐了个弯儿。 想当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陪太子妃回娘家可是挨了老丈人无数眼刀,怎么到姜源这儿,反倒比他那舞文弄墨的老丈人脾气还要好? 燕堇一时沉默下来,几乎已经猜到他问这句话想表达什么。 “恕老臣直言,”姜源慢慢停下脚步,侧身看他,“老臣从一开始就不满意您与小女的婚事。”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了点峰回路转的味道。 “回来时,臣确实想过各种办法来刁难殿下,但那也只是解了臣的一时之气而已。往后宝珠还是会继续生活在太子府,臣无法时刻在她身边,臣就在想,万一您将在臣这儿受到的气转头撒到宝珠身上,最后受害的岂不还是我家宝珠。” 如果女儿嫁的是旁人,他今日非得将那小子整残了不可,但现在……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得分清轻重。 燕堇沉默良久,眼看快到宫门口了,双手交握抵在额间,俯首:“晚辈记下将军的话了,也会用行动来证明。” 他对宝珠好,不仅是因为她是镇远侯的女儿。 大步走到马车旁,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些:“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