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堇放下帷裳：“看到她平安进湘云王府也该安心了，往后无论好坏，且让她自己受着。” “雪密了，咱们走吧。” 人未靠近先闻到一股酒味，紧跟着一只修长分明的手朝自己伸过来，没有掀开盖头而是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 “害怕么？”凉飕飕的声音传入耳中，“自己把盖头掀了。” 燕云诀一身青衫沾满酒味，神情倒还算清醒：“你将万华寺的事告诉了太子妃。” 姜明舒霎时白了脸，想找借口解释，却发现在这种疯子面前，所有借口都化为了泡沫。 就在姜明舒以为自己会血溅当场之际，燕云诀突然收回手，坐到桌边自顾自倒上一杯茶醒酒：“你以为本王会杀了你？太子妃出面保你了，要本王好生照顾你。” 姜明舒原本一直垂着头，听到这话才算有了点反应，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像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姜明舒连忙起身，快步上前跪下：“王爷，只要王爷开口，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姜明舒没有丝毫犹豫，赶紧点头。 “王爷？” 话说到这儿，姜明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不杀自己根本与姜明曦出面保她无关，是他看中了她的价值，要她彻底成为姜明曦。 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对付太子，还是连他……也喜欢上了姜明曦。 天亮之际，听着齐轩探听来的消息，燕堇无声地扬起嘴角。 “殿下，湘云王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了，要不咱们……”齐轩话说一半，剩下的不言而喻。 坐立难安的人总不会是他。 打发走齐轩，燕堇悄无声息地返回明华堂，褪去满身冷意，脱下外袍走进内室。 “去看外面的雪下的有多厚，吵醒你了吧。”燕堇声音极轻：“天还没亮，再睡会儿。” 八爪鱼般扒着燕堇，膝盖正好扣在腹部。 故意折磨他是吧。 关键她月事还没结束啊。 室内温暖如春，帷幔下温度愈发地高，然而就在即将憋不住的时候，燕堇又突然松开她去了净房。 再回来，向来冷面严肃的太子殿下，耳尖遍布红晕，姜明曦躲在被子里惊奇地看着，不禁笑出了声。 正常？姜明曦怎么不知道他居然还会脸红。 每当他问出这句话，姜明曦就知道他想干嘛，立刻裹紧被子。 “没用。” 初雪放晴，姜明曦神色恹恹地缩在屋子里，看着账册不时打上两个哈欠。 湘云王不傻，主子既写了信叫他好生照顾二小姐，必然已经猜到二小姐已将万华寺的事告诉主子。 姜明曦正在心里暗骂燕堇索取无度，害得她的手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听到琉璃的话轻咳一声回神：“没有动静才最奇怪，谁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约定。” 这也好，既然躲不掉，倒不如让她好好看看他们的计划，往后下起手来也不必再顾及许多。 姜明曦：“你看我做什么？” 嘴上不说什么，可每日都会等着太子回来一起用膳，甚至会嘘寒问暖，主子从前可从来不在意这些，因着新婚夜的噩梦，还时常看太子不顺眼呢。 琥珀和琉璃对视一眼：主子居然没反驳？看来感情是真的变好了。 云城发生雪灾，他竟举荐自己去赈灾？如果这次的事三弟完成得很好，也许很快就会指定官职，娶上一位正妃，收收心。” “可以这么理解。”对于他，一个时刻肖想自己夫人的人，燕堇懒得跟他绕弯子。 听闻湘云王去云城赈灾的消息，姜明曦暗悄悄瞥了眼燕堇，然后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将今日收到的信拿给他。 边关将士有探亲假，只是每次都不长，顶多五天，想想都很不划算，因此很多将士都会选择攒一攒。 姜源有军令在身不得擅自离开边关，甚至连女儿出阁都没能赶上，这回听说又是误食红豆泥，满身起红疹，又是万华寺遇袭的，心里急了，算算攒了这么久也够回去陪闺女过个年，早早写了信连同折子一起送回京。 临近年关收到姜源的折子，没打开，惠文帝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捏着折本感叹：“这家伙啊早憋不住了，估计还想指着朕的鼻子骂呢。” 前几个月得知闺女在万华寺出事，每一份送到京中的折子上都会问及闺女情况，但并未提及万华寺，如今憋不住的骂，想来是已经知道真相了。 德喜在一旁煮茶，闻言笑笑：“姜将军也就嘴上凶。” 遥想当年姜源的那张嘴，气得惠文帝只想等战事平息后先给他缝起来，再把这人吊起来鞭打几顿。 他的计划直接夭折。 这算是翁婿初次见面，惠文帝已经能够想象到姜源是如何骂太子的了，不过还别说，他倒是挺想看到亲儿子吃瘪那一幕的。 “爱喝酒，一喝就是三大坛。” 再有半个月，爹爹就要回京过年，用完晚膳，姜明曦赶紧先跟燕堇交代几句。 燕堇抱着人从头到尾没有打断她的话，偏过头看她认真的侧脸，呼吸之间越发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