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曦闭目养神,不置一词。 这样她就有理由和离了,到时候看他们还怎么侵吞她外家的财产。 姜明曦瞬间睁开眼,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了,外家那边可曾说何时来?” 姜明曦出嫁,容家来了不少人,就连容老夫人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特地送上自姜明曦出生就在给她绣的嫁衣。 原本这是不合规矩的,但一听说是容老夫人亲自绣制,又念及姜明曦从小没了母亲,惠文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 姜明曦:“先出去转转吧,没准儿外祖母他们马上就到了呢。” 外祖母虽严厉,却也切切实实教会了她许多,不似祖母一味溺爱,反倒让她与外家愈发亲厚。 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怎料经过中庭的牡丹园时,老远就瞧见姜明舒拎着食盒,搭上了燕堇。 她渐渐慢下步子停在长廊拐角,正巧前面有几棵松柏隐隐绰绰挡着,正值春季,枝叶繁茂。 “曦儿喜欢吃蝴蝶酥?” 一句亲昵的“曦儿”听得姜明舒骤然抓紧食盒,横生出几分妒意。 燕堇闻言往她手上的食盒瞟两眼,侧目瞥向跟在身侧的长安。 接到主子的视线后,长安也是困惑,连连摇头表示不知。 燕堇收回目光,虽然什么都没说,长安还是从他分外嫌弃的眼神中意会出了太子在骂他——“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查不好,明天给孤洗马厩去。” 姜明舒暗暗观察太子的神情,发现他对姜明曦喜欢什么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便断定方才那句亲昵的称呼不过是在她这个“外人”面前演的一场戏罢了。 正沿小石径走过牡丹园,姜明舒不知在想些什么,脚下一时没注意踩到了拳头大小的石子,身体惯性地就要往旁边倒。 不想洗马厩的长安连忙上前,小心搀扶着姜明舒另一条手臂,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石子哎呦:“二姑娘怕是崴了脚啊。” 小厮正好好带着路,突然被太子叫住还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回头看到二小姐拧着眉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愣了一下讷讷点头,转头叫来附近洒扫的婢女。 姜明舒:“殿下……” 明明都扶住了,接下来不是应该顺势送她回去么?怕姜明曦看见?不,这不可能。他可是太子,别说姜明曦看见,就是想纳妾,姜明曦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 姜明曦看他两眼,忽然展颜:“原本是乏了,听说外祖母快到了,作为小辈就想着出来迎一迎。” 燕堇:“孤随你一起。” 我?燕堇定定看着她,听她这夹枪带棒的,不过片刻没见,态度怎么突然转变得这么快? 望着那道头也不回走远的身影,燕堇锋利的眉宇越皱越紧:“长安,太子妃是不是生气了?” 燕堇微垂眼帘,一阵寒光射过去,吓得长安赶紧低下头,细想了下,斟酌着道:“会不会是看到您刚才扶二小姐,吃醋了?” 长安眨眨眼,聪明地点了下头,就见殿下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撂下一句耐人寻味的“吃醋好啊,吃醋说明……”的话,大步朝早已走远的太子妃追过去。 · 她们的计划完全没用上,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她们也只是看见太子扶住二小姐而已,并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或许…… 二婶的试探,牡丹园里的两人 梦里他们都得不到容家金库的钥匙,梦外休想! 姜明曦轻呼了两口气,笑盈盈地去见外祖母。 正要快步奔上前,对上外祖母越过众人看过来的视线后,姜明曦很快稳住心神,不紧不慢。 “老妇苏氏,携儿孙,拜见太子、太子妃。” 燕堇:“曦儿跟孤说您身子不大好,都是一家人,就莫要行这些虚礼了。” 她何时跟他说过这些了? 满满当当十多口,很快就将镇远侯府前厅占满,两相对比,人丁凋零的姜家反而成了最突兀的存在,甚至差点被挤出门外。 “小姑姑~辰儿可算是见到你了。” 一看到跟三叔画上长得一模一样的表姑,挣脱亲娘的手晃晃悠悠猛扑了上去,嘴边还没擦干净的糕屑直接蹭了姜明曦满身。 这么小就会跟表姑告状,长大还得了。 容家小辈里头,只来了他一个,剩余两个,一个在娘怀里吃/奶,什么都不懂,另一个还有三个月才出生。 姜明曦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护着耳朵,少夫人才只得作罢,只拿眼瞪那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须臾,堂而皇之坐在上首的年轻人,搁下杯盏率先发话:“听闻殿下欲意离宫立府?” 容老夫人老来子,算下来也仅比燕堇长两岁,至今尚未婚配。 多情的桃花眼总是弯弯地,单看外貌,还以为他未及弱冠。 江南商会的人总是这样称呼他们的副会长——玉狐狸。 相比前不久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不停擦汗的姜颂正,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