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是事事都会来询问她，给足她作为太子妃的面子，可一旦真有什么事，她能硬掰的过？ 马车就这么大，坐那么近干嘛。 姜明曦努力绷直背想要躲开他的触碰，赶紧点头：“……还好。” 燕堇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继续道：“今天晚上，孤让人准备些安神香。” 直到马车驶出宫门，熙熙攘攘的叫卖声穿过两侧车帘传进来，稍微驱散了些车厢内的安静，姜明曦不禁小松了口气。 呼出的气还没完全吐净就被截断，姜明曦顿时像被噎住似的，赶忙扯出一抹心虚的笑：“怎么会，妾身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 话是那么说，其实还是怕的。燕堇从她眼中看到了抗拒，也多少有些理解。 念及此，突然想到她连续两夜做噩梦……莫非是因为这个？ 昨天下午又特地派人去查了一下，确认她就是那天的小姑娘后，忽然很想试试。 姜明曦现在一听“接触”这个词儿，心里开始咯噔乱跳，抬目迎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扯开嘴角反而快要吓哭她的人，赶紧捂住他俯身凑过来的嘴。 柔嫩的玉手捂着，掌心内淡淡的梨花香直冲鼻尖，燕堇凝视她急红的脸半晌，凸起的喉结不禁吞咽了一下。 铜雀大街，镇远侯府外。 “都这个时辰了，该不会不来了吧。”妇人身旁穿着一身云碧罗裙的女孩儿，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光，不满地撇撇嘴。 姜明舒立刻敛眸闭上嘴，原本只是三分不满，现在就已达到八分。 就因为她姜明曦有幸得皇上赐婚嫁给太子，他们就得跟着受这种罪，真是想想就憋屈。 其他时候随她怎么任性，今日太子也会跟着姜明曦回来，她可不能在太子面前失仪。 众人纷纷探头张望，待行在最前头的皇家马车走近后，二老爷姜颂正忙给管家使了个眼色。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彻整条大街，恰好掐在马车停在侯府门前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掀开车帘，小厮也已将脚凳放平。 发现外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姜明曦仅迟疑一瞬，轻抬素手搭了上去，另一只手微微提着金线滚边的裙摆。 “祖母快请起！”姜明曦立刻松开燕堇的手，两步上前搀扶起满头鹤发的老夫人。 个子和身材都跟她差不了多少，只是这样的天穿的并不多，显得分外单薄。白净的脸上略施薄粉，倒也算是个美人胚子。 燕堇：“今日是孤与太子妃回门，都起来吧。” 回到府内，姜明舒一改人没来之前的愤懑，笑着就往姜明曦身边凑。 姜明曦神色淡淡，划了眼挽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想起梦里她对自己做的事，唇角一勾，意味深长：“大姐也是啊……” 方才掀开车帘的那一瞬，要不是母亲揪着衣袖拽了拽，她怕是就要当场失态了。 高头大马上眉眼清冷的男人，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即便知道对方是太子，不可能瞧得上她一个大理寺主簿的女儿，仍止不住的幻想。 但就是这样的美好也仅止步于那个冬日，没过多久，宫内突然来了旨意，点名赐婚姜明曦为太子妃。 为什么是姜明曦！ 就因为投了个好胎，一出生，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旁人见都没见过的宝贝，更是流水似的往那曦和院里送。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往后就更得意了。 以姜明曦端着的性子，必不会没抹匀口脂就草率出门，也就是说，口脂是在出宫后蹭掉的！ 姜明舒在内心狠狠唾弃一阵，松开手，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跟着众人一起入厅堂。 二人面面相觑。 至于殿下……就不知道了。 姜明舒倒是更愿意待在厅堂，可她到底还未出阁，只得跟着一起离开。 如此行径，柳氏脸上顿时一片臊红，冲姜明曦讪讪地笑：“宝珠莫见怪啊，明舒这孩子你也知道的，待回头，二婶好好说说她。” 十年前是个孩子，十年后还是么？不过是念在他们待自己还不错，才没有去跟姜明舒计较而已。 柳氏明显也想到了十年前的那桩事，脸上愈发没光，低着头，有些拘谨地并拢双膝。 老夫人横了儿媳一眼，赶忙出来打圆场，笑着问姜明曦：“初到宫中一切可还顺遂。” 曦和院才又恢复片刻热闹。 姜颂正只是大理寺一个小小的主簿，又并非姜明曦生父，面对身份地位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太子，光是擦汗就不下四五遍。 后来还是二夫人柳氏来了一趟，说太子妃有些乏了，这才匆匆结束了单调又无聊的“审问”。 柳氏：“这就吓破胆了？” 柳氏数次开口想再说些什么，瞥向院内随处可见的皇家侍卫，最终咽下嘴边的话。 送走年迈的老夫人，琥珀进屋收拾茶水，凑巧听了一耳朵二夫人走之前的那番话，总觉得不对劲。 “笨，”琉璃正给主子摁头解乏，听她问的这话，嫌弃地暗骂一句，“还看不出来么？给二小姐打听呢。” 也亏得二夫人问得出口，她们家主子刚成为太子妃，就迫不及待地要将二小姐塞过来，这脸，简直比宫墙还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