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和琉璃看着她笑，后背莫名爬上一阵寒意，不由得抖了两下。 外界都道姜家大小姐与二小姐感情甚笃。 如今的和睦，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表象而已。 姜明曦笑罢接着去看账本，看累了就让琉璃给自己摁摁头，一下午的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前脚才说了慢慢来，后脚就恨不得一天内学会所有，这么着急做什么？ 冷着脸正想说两句，迎上她看过来的眸光，大概姜明曦自己也不知道，她仰起细颈往上看的时候，眼神委屈的不得了。 不能说，一说肯定又得哭。燕堇只得一言不发地收走她手中的账本，叫琉璃先放回箱子里。 确实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姜明曦也就什么都没说，跟着人默默往饭厅里走。 想起下午，琉璃说长安来问过她们自己的喜好，不动声色地撇撇嘴，愈发觉得他另有目的。 这么一想，姜明曦反而心安理得了，面儿上全是欢喜，吃的也比中午多了不少。 当她在外殿来回走上三圈后，一道火热的视线径直穿过内殿落到身上。 ……可她没有任何理由。 姜明曦努力给自己建心里防线，转念一想明天回门，咬咬牙转去净房洗漱。 姜明曦极爱干净，日日都要将乌发拆下来洗净，过两遍清水再上猪苓，便是到了冬日，最多也是隔天洗一次，多一日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原本这种小事让个小宫婢来做也成，琉璃却坚持她来洗。 琉璃恋发，尤爱姜明曦的这一头墨发，未出阁前就爱给她捣腾各种发髻，戴上珠钗，美美地欣赏一整天。 尤其是想到正在内殿等她的人，更是巴不得琉璃慢慢洗，洗上半夜都行。 再泡就该冷了，四月的天还是有些凉的，要是着了凉就不能每天洗头了。 不等姜明曦再赖会儿，赶紧催促着人起身，擦干身子后换上红色中衣回到寝殿。 将干未干的湿发搭在身后，坐到妆镜前，任由侍女拿帕巾给她擦拭。 其实昨晚在人睡着后，偷偷捻起一缕亲过，淡淡的梨花香，香味儿甚至还没身上的浓。 敏锐地发现身后睇来一股视线直直落在手上，琉璃顿时不敢再拖，快速给主子绞干头发，连同其他仍在殿内忙活的宫婢，一同退了下去。 姜明曦的心也跟着突然暗下来的寝殿开始砰砰狂跳，忙抓起妆台上的玳瑁梳做掩护，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发梢。 不等人靠近，率先放下梳篦站起身，试图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殿下，明日还要早起，今日！” 燕堇：“放心，孤今日不闹那么久了。” 一次又一次，连哄带骗，气得姜明曦又要故技重施地咬他。 直到桌上的红蜡见底，帐纱方才停止摇晃。 知道她爱干净，燕堇又即刻命人备水，抱着人去了净房。 姜明曦费力地掀开眼皮，只见一张面色潮红的脸抵在脖间细细啃/噬，一滴薄汗顺着高挺的鼻尖滴答落入水中。 姜明曦连哭都嫌累，随着一阵又一阵递/进的水纹彻底昏睡过去。 突然，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攥着凤袍踹开坤宁宫的门，掐着她的脖子抵在榻上，咬牙质问：“当朕的皇后不好么！啊！” 梦里的她不知道跟男人说了些什么，气得那人二话不说要去撕她的衣领，没等撕下来就被她张口咬住拇指虎口。 打完之后，像是不敢置信自己会动手，后退两步愣住，片刻后愤怒地甩袖离开，自此再没出现。 可偏偏事与愿违。 这次她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姜明舒！ 钝痛感骤袭，姜明曦大叫着从梦里坐起身，赶紧动了动脚后跟。 干渴的喉咙得到甘霖润泽，姜明曦也终于缓了过来，大口喘着气，像是要将恐惧也一并吐出去。 明明是关切 缓了又缓摇头，泪珠随着摆头的动作晃了出来。 话虽如此，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嘀咕。 姜明曦低着头死死咬住唇，原本对那场噩梦也只是半信半疑，没想到居然还能连上！ 姜明曦心里很烦，加上又出了一身的汗，强撑着似被碾碎的身子晃去净房。 琉璃和琥珀随后赶来服侍她沐浴，褪下中衣，看到主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后，二人的脸俱是红的发烫。 折腾半宿，又做了场噩梦，姜明曦磨磨蹭蹭洗完，天也差不多亮了。 姜明曦乏得很，坐在妆台前不时打上两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些泪渍。 姜明曦眨眨眼，随手指向挂在她右肩上的绛色立领宽袖衫并宝蓝襦裙，已为人妇，红蓝底色搭配着，才不会出错。 换好衣裳，燕堇也已经洗漱完。 踱步过来，接下琉璃手中的赤金并蒂莲步摇，给她戴上。 个子太高，手太大，力气更是大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