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都甩不掉这个人。 身边的人都在劝她,告诉她这是好征兆,父亲这么积极,想必愿意为她出学费和生活费,甚至再退一步,只出生活费也可以,高考成绩很突出的话,县里会发放好几万奖金。 她们都该去看看父亲的记帐本。 怎么办呢? 放弃高考? 她是全县前三名,每次统考都能拿到好成绩,老师说了,再衝一衝,也许高考能排到市里前三。听说市里文昌中学有个学生特别厉害,那个女生拿市状元已是板上钉钉。 翟县的一切都那么令人厌恶。 就在她为此愁苦时,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将她从这个火坑里捞出来。 她见到了很久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她依然那么优雅美丽。曾经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望而却步,现在明白了,横在中间的东西,是阶级。 就是这个女人告诉她,眼下的一切困境都能改变。 她想要的优渥家境、阶级跨越、荣华富贵,都能实现! 外面放起烟花,轰隆几声,萧元漓从梦中惊醒。 厚厚的窗帘遮挡住月光,黑暗中,她眼神涣散,忽地堕下泪来。 这晚的舞会,所有人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萧沉萸把她带到自己房间,先让她睡下,又将那朵纸折的花放进抽屉里,这才出门。 她得去问问秦荔。 她敲了下门,没人应。 刚才只顾着柳祈,都没看到秦荔上哪儿去了,贝因都不在,她不至于半夜出门吧。 但没想到牧惜笙一个人在院外,深夜的风萧瑟刺骨,她身上披着绒毯,却不见得多抗寒,萧沉萸惊了惊,忙过去推住她的轮椅,“怎么在这儿?牧管家呢?” 这意思是有事要说。 柳祈已经睡的人事不省,萧沉萸将屋里的屏风推到床前,略微起到一点隔音的作用,“出什么事了吗?” 冻得没有知觉的手稍微缓过来一些,牧惜笙垂眸,半张脸笼在台灯的阴影里,她迟徊半晌,才道:“萧元漓带来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牧惜笙默了片刻,“她……是刺猬的人。” 牧惜笙问道:“沉萸,你是不是以为我做的事都是为了报復孟家?” “如果我说,”牧惜笙缓缓道:“有内情呢?” 深夜, 窗外的风阵阵低吟,室内无人说话,屏风那边是平缓的呼吸声。 牧惜笙问:“我们和孟雪意对立这么多年, 我从没查过她的母亲、也就是孟家的第二任夫人、乔筝。你没有好奇过吗?” “乔筝的事,你想听一听吗?”杯沿附着许多小水珠,热气氤氲后,她的眼睛也有些许湿润。 “她出身不太好, 早些年过得很辛苦, 刚上大学的时候还在为她弟弟还赌债。” 牧惜笙沉眉:“谁说不是。可是没多久, 事情有了转机。” “应该是她上大二的某一天,周围的人发现她的性格大变, 她再也没有往家里寄过钱,单方面跟老家断绝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