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这块地方都是岳母家的,他不是入赘,却坐拥妻子的这点薄产,然后把妻子打跑了。 萧元漓第一次审视自己的父亲时,拚命想从他身上找出几个优点,意料之中的失败了。 真是惊悚啊。 如果将来她变成这样,她一定会找根绳子吊死的。 她开着小三轮去第三中学那边转了一圈,最后把车停在廉租房那边,因为那户人家在收拾仓库,她等不了,得回来做午饭。所以只能先把车停在那边,不然来回开的话很费电,父亲是很会省钱的人。 回去后,父亲质问她是不是花钱打车了,她认真解释后,父亲才满意。 父亲隻给了九块零钱,如果斤数超过这个价钱,她就要豁出脸皮去压价。 这条巷道竟然是上坡路,真奇怪,翟县很多巷道都是坑坑洼洼的下坡。转念一想,她往上走所以是上坡,待会儿她要往下走,也就是下坡了。 萧元漓认为自己不该过去。 她在土墙下面乘凉。 片刻后,她看到那个女人脚尖在地上踢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踢飞出去。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树荫下有风吹过,有几个人从院里出来,手里拿着好几个木盒,女人应该很满意。 她们一行人走出来,与逼仄的巷道格格不入。 等她们从跟前经过时,那个女人斜睨她一眼,眼睛微微亮了亮。 这一刻,她和这座县城都是被时代遗忘的东西,而只有新时代的人出现时,她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她们走了。 她的小三轮还停在院子里,车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稿纸和箱子,这家的主人抹了抹泪,喊她去称重。 一共四块多,还好,不用昧良心压价了。 萧元漓愣了愣,使劲摇头,把钱塞给她,笨拙地用塑料绳绑好车上的东西,开着小三轮走了。 父亲对此也发表了一些无人在意的评价。 她的成绩名列前茅,只要高考顺利,她就会成为翟县的一段励志传奇。 父亲被周围的人捧着,开始洋洋得意,而且对她的态度大大好转,觉得她将来能致富。 相反,她感到恐惧。 但是现在他态度转变了,肯给她花钱了。 她最了解自己的父亲了,这些改变都是建立在她能有所成就的基础上,如果她将来能挣大钱,他就能吸到血,可如果她稍微失利,他的冷暴力和暴力会随时到来。 她不敢想象将来带着这么一个卑鄙的拖油瓶会是什么情形。 她很不开心。 庆功宴不是要庆祝她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而是他将有一个优质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