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刚来长安,不太熟悉形势,战场上多了,总爱打抱不平,军中都说他爱兵护将,看来果真如此——他这是还没转换身份,以为自己怜惜下属呢!” 太子的话好使,不一会儿,这里便撤空了,只留满地山茶花瓣。 太子妃匆匆赶来,出现的很是时候。 去踩他脚尖,他也没有任何躲避。 “送你的白山茶,还喜欢吗?” 050 回家 每次送完,等下一次来时,都会有王府里的小监子捎话: “王爷问,上次送娘子的錾花金执壶,还喜欢吗?” 王爷问…… 以物传情,他想与她一起过平凡日子,相知、相悦jsg。 可许清如不明白,眼下李佑城是要给她释放什么信号? 至于预谋什么,她不清楚。 况且,她上一次对他说了绝情的话,说自己爱慕虚荣,说他只是个远在滇地,居无定所,整日打打杀杀,与流民猛兽为伴的五品校尉。 她烦闷,宴会上的节目一个也没看进去,四周的人在畅聊,饮酒,场上的歌姬舞姬表演正酣,可她只觉喧闹、压抑、难捱。 他们坐在末席,与高台上的太子相隔很远。 “去拜见李将军,这个时机一定要抓住。”他指指太子旁侧那个清凉帐下的人,四周还有一群围着的人。 “我不去吧,男子议论朝政,不便听。” 清如拗不过,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他的青色帐子比太子的小一些,四周被镂雕的楠木柱子撑起,向外敞开,设于三级台阶之上,便于观景。 “是礼部的陆员外吗?”景策从帐中走出,问道。 “随我来吧。” 李佑城面色平和,言语淡然,帐子的阴影投在他轮廓凌厉的脸上,不怒自威。 不一会儿,侍仆抬上一方小几,两个缎面墨绿团垫,还有一壶白茶,一碟杏仁酥酪,一碟山楂米糕。 他之前听陆执说过,李佑城这人偏执、护短,对感兴趣的万分投入,不感兴趣的碰都不碰,性情隐晦,捉摸不定。 看来,让他教自己箭术之事,可以提上日程。 陆简祥这才发现清如一直一动不动坐在身边,便夹起一块山楂米糕给她:“阿如,你看,这还是你喜欢的酸味点心。” 陆简祥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朝李佑城解释:“将军莫怪,阿如出身小户,这样大的场面不常见,遂拘谨些,待我们成亲后,必得多带她出来走动才是。” 李佑城放下茶盏,清浅笑了下,似无意带过:“小户嫁入陆府,着实不易。” 他话说到最后,清如大声咳了几下,让他不得不回身照顾自己。 他们不懂,这双眼睛下,是何种暗流在涌动。 想到这,她着实坐不住,再这么下去,宁愿自己栽下台去。于是扯陆简祥衣角,低眉顺眼:“三郎,我们回去吧。” 李佑城起身,他们也跟着站起。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雕花玉梳篦,被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衬得更加小巧圆润。 要说不是是不可能的,陆简祥就在旁边,她今日所有头饰都是陆府送的。 还没等她说出口,李佑城就先行动了,他起手,要为她插上。 “多谢将军,拾金不昧。”语调毅然决然,不似刚才唯唯诺诺。 趁着这人高声寒暄,引人视线的间隙,李佑城微低下头,目光温柔,在清如耳际吹风: 他太懂了,懂她的洒脱不羁,懂她的疯狂热烈。 她越是这样 居文轸已走至眼前,身后还跟着两个服侍的小太监。 太子也过来,笑道:“大统领是见过的,那时候小,初具轮廓,线条柔和,若是成年,该也是如此神秀吧!” 居文轸摇头:“依老奴愚见,李将军更加硬阔。”朝太子调侃:“一看便知,是个狠人啊!这剑南西川是出了名的难管之地,却被将军尽数收复,真是神勇至极,感恩佛祖让老奴苟活至今,得以一睹将军风采。” 他们在客套,陆简祥和许清如显得多余。 “呦,这英雄救美的当事人也在。”他视线落在清如身上。 “陆员外还不知道吧,刚才可是李将军帮许娘子,从荣义郡主那解了围。” 清如讷讷:“……是我不好,与人发生口舌,性子急了些,就拉扯起来……”胡乱说一通。 可居文轸并不想罢休,嘴角扬起:“听闻许娘子和亲滇国遇险时,是位滇地校尉出手相救,李将军也是从滇地起家,可曾与许娘子有过交集?” “娘子急什么?”居文轸撇了一眼,笑笑。 居文轸点头:“听滇地传言说,李将军还有一未婚娘子,似也叫……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