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崔闳——这更笃定了崔元元不让崔家人插手齐王府事的心。高素之佯装失落:“舅舅看来不想帮我。”思考片刻,她又问,“我的事情舅舅知道吗?”崔元元道:“不知。”当年她产女的时候父亲还在,家中事情都是他主持拍板的。在发现高素之得了疯症无利可图时,她父亲很快便放弃了皇长子,转向高望之押注,崔闳呢,则会贯彻他的路线走到底。崔元元其实也不愿意高素之去走那条凶险的路,因为身份摆在那里,哪日无法隐瞒下去,定能掀起一片狂澜。可她没有选择。在不知不觉中,次子逐渐变得面目全非,甚至是面目可憎了。崔元元对着高素之道:“你能保全他们吗?”高素之露出一抹温和的笑,眼也不眨地说谎:“阿娘这是什么话?他们是我的亲人,除了他们我能依靠谁呢?如果谋事有成,他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崔元元摇头,如果真走到那地步,哪能再让对方再掌握权势。她沉吟片刻,说:“过段时间安平会来人。”高素之倏地抬眸看皇后。安平是博陵崔氏族地所在。“崔阊是我族弟,行四,是个四处游历的豪侠,不为崔家所重;临淄侯崔闼是我庶弟,族中行九,昔日从军,后来辞官回归乡里,他们不日后会来长安。”崔家能提拔的人,崔闳都提拔了,只是这两位向来不为崔闳所喜。好在崔闳好面子,并不会让人知道他跟族中兄弟关系不协。比起通儒经的文人墨客,崔元元认为能人异士对高素之更为重要。————————①冯延巳第52章这趟入宫,高素之只是同皇后商议“中毒”事,看看宫中是否有变数,能得到来自崔家的援助倒是意外之喜。回去的时候,高素之一直在沉思。剧情中并没有出现崔阊、崔闼这两个人。从皇后的口吻中,能得知这两人同崔闳的关系不好,而高望之呢,着重笼络文学士人的心,怕是也看不上这俩舅父。皇后不插手,崔闳不举荐,这两人当然不会出现在高望之的跟前。到底能不能用,还是得见了面再说。抵达王府后,高素之直奔王映霜的蒹葭园,跟她说皇后提到的两个人。末了,她感慨道:“宫中的事情,皇后还是心中有数的。”悬着的石块落下,她的心情松快许多。她在宫中需要帮手,母亲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她不希望母亲因伤情损毁身体。“大王答应皇后殿下日后善待他们,真是这样想的吗?”王映霜抬眸凝视高素之,一双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人心。高素之坦白道:“魏王一直想要害我,如果到了那一步,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她选择自保能有什么错?王映霜笑了一声,高素之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要慈悲才好。”她的声音很轻。高素之眨眼:“你说什么?”王映霜没答话,只是摇了摇头。高素之凝着王映霜的脸,心思倒是没有在她的话上。她耸了耸鼻子,似是嗅到一股醇香的酒味。视线挪到王映霜手侧的茶盏中,觑了好几眼,心中略有些怀疑。“大王怎么了?”王映霜指尖轻轻地搭在杯盏边沿,微微地摩挲着。“好像很久没见你煮茶了。”高素之仍旧直勾勾地望着王映霜的手,她先前得来的消息是王映霜爱茶,可送去的茶具没怎么见王映霜拿出来,分明是毫无用武之地。“大王想喝了?”王映霜一挑眉,她早发现了,高素之根本不喜饮茶。先前来蒹葭园中,那是纯粹地献殷勤。“不要。”高素之鼓着腮帮子拒绝,她才不想自找苦头呢。东拉一句,西扯一言,高素之最终还是开口了,她试探问,“杯中是茶吗?”没等王映霜回答,手已经朝着被王映霜虚搭住的杯盏摸去。“不是。”王映霜格外坦诚,她垂着眼睫说,“果酒。”先前藏在王家等着姐妹共饮的酒,还是让人送到王府中。睡前小酌一杯,很是自在。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高素之入了宫,她无端生出几分饮酒的心思——没了王珩的念叨,她可不会委屈自己,当即开封小酌几杯。高素之“噢”了一声,没收手。在王映霜诧异的眼神中,她就着杯沿浅浅地酌了一口。她上辈子接触到的酒顶多是酒精饮料,到了书中呢,齐王也不是个爱酗酒的,故而对自身的酒量没什么数。那浅浅的一口,她的面颊便红了起来,绯云如燃烧的烈火,顷刻间攀升起,久久不散。酒灼烧着喉咙,无端有些燥热。正当这个时候,一阵斜风裹着凉意吹来,拂过颈间,带来一阵清凉。高素之抚了抚额,水润的眸光落在王映霜的身上。瞧着王映霜温和的笑容,她的神思无端迷离起来。“下小雨了。”高素之说。王映霜点头,临近十月,一场秋雨一场寒。“大王还要喝吗?”她问。“不要了。”高素之皱了皱鼻子,苦着脸说。王映霜笑了一声:“要喝也没有了。”那不到半盏呢,无需用醒酒茶,大概一时不习惯,才显得呆了些。王映霜站起身,可手忽地被人抓住了,她偏头,视线从交握的手上一寸寸挪到高素之那张清隽的脸上,放柔嗓音:“怎么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