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镜静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没错,我是糊涂,丈夫一走就是五年,杳无音信不说,就连个去处都没有,我连想你都不知道该想到何方,是杭州,是苏州,是凤阳,还是金陵!我糊涂,在你身边,同床共枕却不知你要谋害建文皇帝!怎么,你不敢直接对太祖动手,打算欺负晚辈了吗?” 啪! 李祺咬牙,剧烈喘息:“太祖杀我全家,我报复而来有何不可?孔子还说过,十世之仇犹可报,我不想将如此危险之事交给子孙,我要让朱家付出血的代价!” 李祺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任凭朱镜静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或许,当他看到李善长等人的脑袋落地,失去所有的支撑之后,他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扭曲的心理与复仇的偏执。 “皇家的话还能信吗?” 当年李善长可是有两张免死铁券的,结果呢,这东西有什么用?连这种刻写在铁券上的话都不能信,谁还相信朱允炆口头上的话? 水桶与衣服送来了,镣铐解开了。 李祺挣扎着,犹豫着。 “我要见朱允炆!” 你不是古今(三更补) 安全局总部主殿,刘长阁、薛夏、汤不平、庞焕等悉数在列。 时隔五年,李祺再一次看到蓝天白云,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闻到盛开花的芬芳,恍惚中,那一场血腥的屠杀还没有来,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受人尊敬…… 朱元璋的心是铁石做的,他没有半点怜悯,没有丝毫温度,他听不到哀求,他是一个真正的屠夫。 在发配的日子里,确切地说,在洪武二十四年,有一个神秘人找上门来,讲述起了一个足以颠覆朱家王朝的计划。 自那之后,一群人歃血为盟,同生共死,绝不背叛。然后,在不知名的财力支撑下,开始组建阴兵,一批不成,再建一批,再建一批…… 可惜。 可惜的是朱元璋死了,朱允炆一改暴虐,强推新政,短短几年时间,稳定了大局,并摧毁了白莲教的高层,捣毁了京师阴兵,就连自己也身陷囹圄! 这些人,恨朱允炆。 这是机会,掀起浪潮的机会。 李祺入殿,见朱允炆而不拜,一脸倔强。 朱允炆端起茶碗,轻轻吹了一口,开口道:“李祺,朕来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朱允炆凝眸问:“你只说放了你两个儿子,如此说来,你并不希望朕放了临安公主?” 朱允炆看了一眼厢房方向,不知道听闻这些话的临安公主作何感想,看得出来,李祺对临安公主根本就没有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充满恨意。 恨一个,就一起恨,哪怕是为他生养了两个孩子的妻子。 李祺盘坐起来,看着朱允炆呵呵笑了起来,旋即喊道:“我就是古今!这些年来,都是我在控制局势,阴兵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白莲教是我一手扶持的,军队中的武器是我利用父亲的影响,贿赂将官调出来的!你千方百计要找的古今就是我!” 朱允炆看向内侍双喜,双喜将托盘放在了李祺身前的地上,然后退了出去。 刘长阁着急起来:“你已被关牢房五年之久,任何外人都不得探视。你如何操控局势,如何与福建布政使王仲和交易,引他造反,又是如何联合白莲教刺杀太子?如此种种,都不是你能所为,你根本就不是古今!” 朱允炆脸顿时阴沉下来,这个家伙找死啊。 朱允炆起身,看着鼻梁骨碎裂,一脸鲜血的李祺,冷冷地说:“你不是古今,你也不打算告诉朕谁是古今,让朕来是想求死吧?” 朱 刷刷! 被耍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李祺绝不会是古今,毕竟他在牢里,而外面风云依旧,能操持如此巨大的棋局,没有消息是不可能的。 朱允炆看着天空,对跟上来的刘长阁等人问:“刘寡妇那里如何了?” 朱允炆瞥了一眼有些犹豫的刘长阁,皱眉道:“有何不可说?” 朱允炆凝眸,严肃地说:“如此说来,种种证据指向了天界寺,呵,这也算是皇家寺院吧,当真有如此胆量?” 朱允炆沉吟片刻,抬脚向前:“将牛九也转至刑罚局,另外,盯着天界寺的僧人。” 刘长阁连忙答应。 安全局军士匆匆跑了进来,见到朱允炆,连忙行礼。 朱允炆连忙接过急报,爱州港是大明的南部水师总部,这水师还没分家分好,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刘长阁连忙问:“皇上,可是南面有什么好消息?” 铬矿困境,铣刀(一更) 三块锈迹斑斑的铁板斜插在土里,铛地一声,铁锤落在一块铁板上,震得铁板嗡嗡震颤,连同表层不牢固的锈斑也被震掉。 封善挠头,为了测试铬铁防腐特性,制造了几批不同含量的铬铁板,还麻烦水师打来海水,安排专人一个时辰五次浇淋,结果发现想要确保铁板不在三个月内出现明显锈蚀,至少需要在铬铁中加入大量的铬,而不是铸铁中微量的铬。 这个产量,给朱允炆打造个短剑什么的还没问题,想要支撑起神机炮、铁船制造,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块铁板重一百斤,而里面含有的铬就达到了五十八斤,占比超出一半。打造一艘铁船,仅仅是船底所需要的铁板重至少五千斤,按照这个比例,就需要近三千斤铬,半年的产量。 “我们是否放弃对铬铁船的研究,转而研究铬铁神机炮、蒸汽机装置、火铳等。” 陶增光沉默了。 至于寻常铁船,只要加厚底部,刷上漆料,坚持用个三至五年也不会锈穿。虽然时间短是短了点,距离朱允炆十五年寿命的要求有些远,但没办法,咱们没这么多铬矿啊。 陶增光踱步,忧心忡忡,最后坚定地说:“铬铁船不能放弃,我们需要先拼上所有的资源,支持铬铁船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