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走左侧的道。” 刘长阁一边聊一边走,走出京外二十余里,又经过几次曲折,抵达一个名为邹村的地方。 临安公主下了车,拿出一枚碎银交给刘长阁。 临安公主摇了摇头,辞了刘长阁便走向村落。 碎银交易,这在京师已经不多见了,就连卖鸡蛋的小贩都开始使用宝钞了,还有人会使用碎银,除非她已经很久没买过东西了。 刘长阁走了,庞焕等人已经在暗中跟了过来。 走走停停,直至进入山林之中。 李芳劈了柴,看向正在读书的李茂:“母亲不是只去邹村取点米盐,为何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李芳有些不放心,但想了想,这几年来母亲也有几次晚归,也就没有多想。 李芳上前询问,临安公主只推说留在了邹村,对年近三十的李茂说:“娘在邹村托了媒人,过不了几日,就给你说一门亲事。” 李茂婉言拒绝。 李茂刚想说话,就看到李芳紧张起来,手指向门外。 临安公主看着不久之前的车夫,挡在李茂、李芳之前:“该给你的钱,我都给了吧?你竟尾随于我,是何居心?” 刘长阁拿出腰牌,肃然说:“安全局指挥史刘长阁,特意来请临安公主,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茂、李芳震惊起来。 刘长阁挥了挥手,汤不平便带人闯入竹院,地毯式搜寻,希望找到这里与阴兵关联的证据。庞焕见李茂时不时看向一旁的竹林,便命人在竹林中寻找,并没有任何收获。 刘长阁仔细看着令牌,令牌似是一种玄铁打造,入手很是沉重,正面两侧边缘雕有双龙,中间是“古今”二字,而在令牌的背面,只有一个“善”字,底部是莲花座。 刘长阁激动不已,这个神秘的组织终于浮出了水面! 十世之仇犹可报(二更) 朱允炆正在分析东北军策,刘长阁紧急求见。 刘长阁行礼,送上了找到的古今令牌,高声说:“临安公主,李祺长子李茂、次子李芳,已全部抓获,此时正在宫门之外,还请皇上示下。” 刘长阁没不敢断然:“此事还需审问其本人。” 对于朱镜静这个大姑姑,朱允炆还是需要见一见的,毕竟都是老朱家的人。 朱允炆示意朱镜静起身,从桌案后走了出来,除了画像之外,这是朱允炆第一次见到朱镜静。朱允炆出生的前一年,朱镜静已是下嫁给李祺,在朱允炆开始接触政务的时候,朱镜静全家早已被发配。 朱允炆沉声问。 建文二年初,李祺离家时,曾语重心长地叮嘱过,让全家人千万不要离开山林,一应物资,全赖邹村之人供买。 但李祺到底在做什么,他从未说过。 朱允炆拿起古今令牌,交给朱镜静,冷厉地说:“自朕登基以来,始终有一个阴影想要谋害朕。而这个阴影的最深处,就是古今。这令牌背后有一个‘善’字,应是取‘李善长’之意吧。李祺拥有古今令牌,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造反?! 朱允炆看着沉默不言的朱镜静,收回令牌:“你是太祖之女,大明的长公主,朕的姑姑,想来是不会伤害朕,也不会伤害大明。但你毕竟是李祺之妻,他所作所为,你不可能一无所知。配合朕,让李祺开口,朕准你和李茂、李芳离开。” 朱允炆转过身,背负双手:“你应该知晓,又何必多问。刘长阁,带她走吧。” 朱镜静深深地看着朱允炆,想说什么,终没有说出来,行礼之后,转很离开。 年仅十六岁,朱镜静就嫁给了李祺,是朱元璋笼络李善长的工具。而当李善长一大家子被杀时,她失去了李祺与两个儿子之外的全部家人(李家)。李祺在没在乎过她的生死,朱允炆不知道,但李祺应该是不会将古今、阴兵、造反这些事告诉她的。 罢了。 李祺还没死,不过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尤其是一条腿彻底废了。可即便如此,李祺依旧没有交代古今、盘谷等人的身份。 朱允炆理解这种力量,古代名为道义,后世名为信仰。 难道说复仇的意志坚决到极致,也能支撑着人熬过扒皮抽筋的刑罚? 牢门锁链 锁链一响,皮上加伤。 庞焕走入牢房,看着角落里的李祺,笑了笑说:“给你带来两个熟人,起来看看吧,带进来。” 李祺本是浑浊与涣散的双眼缓缓聚焦,拨开眼前脏乱成一缕缕的头发,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不由地哆嗦起来,喊道:“不要伤害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一个人做的!” 李茂、李芳哭喊着上前,却被绣春刀给拦了下来。 李祺双手支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哀求着:“与他们没有关系,为何要抓他们!” 李祺被撞得几乎无法呼吸。 李祺从墙上滑落,剧烈地喘息着,眼看着庞焕要带走李茂、李芳,连忙喊:“不要伤害他们!” 汤不平挥手,李茂、李芳被带走。 李祺怒喊。 临安公主朱镜静到了,走入囚牢,看着这个等待了五年没有归家的男人,对刘长阁提了一个要求:“打点热水,找身换洗衣裳吧。” 李祺看着朱镜静,低下头说:“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会被发现,我明明把你们安置在如此隐秘的地方!” “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