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你如何看？” 徐辉祖、朱棣、解缙等人有些惊讶，杨荣不过是翰林院编修，而且进入翰林院还没几个月，这就参与军国大事了？ 朱允炆期待地看着杨荣，史书给他的评价是“挥斤游刃，遇事立断”，极擅军务，不知道初入仕途的他，有没有这份决断力。 虽然对于自己而言，这个舞台来得太早一些，但既然登台了，就不能错过机会。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徐辉祖也皱眉道：“安南立国已久，想要将其领地收入大明，未必容易，而且当地蛮夷众多，极难管控，若是强硬控制安南，势必会引起战乱，时间久了，会拖我大明于泥沼之中，不利，太不利。” 在别人反对的时候，姚广孝已在盘算收回安南利弊。 只是这些朝臣，都将“正义”看得太重，若不是正义之师，违背儒家礼法，他们恐怕是不会同意出兵的。 杨荣初显峥嵘 若脱离政治与大局，单独去论战争，其职位与成就，多只能止步于将领，无法成为真正的统帅。 朱棣力主出兵，便是从大明南部边疆、西南边疆安稳来考虑。 面对兵部尚书、中军都督府府事等人的驳斥，杨荣坚定着自己的看法，肃然道：“臣之所想，理由在七，还请容臣禀说清楚，再作评判。” “讲来！” 杨荣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之后，是一幅简画的大明舆图，舆图北部重镇，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南面明显空了许多，只有寥寥几笔。 “此间种种，祸乱难平，朝廷大军虽屡次平叛，终无法解决根本。臣以为，发兵安南，设安南郡，不仅有助戡乱地方，遏乱民之心，亦可借此机会，调整大明军务部署，改八分北、二分南为七分北、三分南。以稳帝国南方，此为一。” 杨荣所说的是整个大明的军事部署，他的眼界之高，令人赞佩。 而剩下的军事部署，又分散在全国各地，云南、广东、广西等地卫所数量不多，实力也偏弱。在平时，确实可弹压地方，然一旦遇到大的叛乱，根本无济于事。 而杨荣看到了大明军事部署上的不足，想要借发兵安南，增加朝廷在南方的军事存在，以更好控制地方。 杨荣继续说道：“再看安南，其屡屡进攻占城，威胁暹罗、勃固，更屡次进犯我大明，广西一线深受其害。无论是安南陈氏王朝，还是这胡季犛，其都有着对外征战的野心，若是朝廷动用大军，何不一劳永逸，彻底踏平安南，将其收回？” 朱棣赞赏地看着杨荣，他所言确实在理。 如果只是打胡季犛，地盘不归大明，说话算数的还是人家，太平不太平，大明管不了，万一在出现个胡季犛第二…… 杨荣侃侃而谈，从大局至地方，从朝廷至安南，从治国至安民，讲述着一个个出兵安南，收安南而大明领地的理由。 杨荣指了指手中的舆图，说道：“安南一侧临海，与广东雷州府、琼州府遥相呼应，若占据安南，我大明便可在南洋之地，存在一个军事据点。近可遏制占城、暹罗、真腊诸国，远可控制满刺加，苏门答刺、三佛齐、瓜哇、渤泥国等。” “综而论之，取安南之地利大，舍安南之地弊大。由此，臣力主出兵安南，并将其纳为我大明领土。” 茹瑺深吸一口气，对朱允炆道：“臣所思所虑，皆不如他，仔细想来，他所言是对的。然臣坚持认为，只有正义之师，方可立国安国，若我们趁机强占安南，恐会为后世人耻笑，还请皇上多多思量。” 只是，这个计划，还需要死几个人，也需要一点时间。 朱允炆沉吟道。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且 朱允炆起身，严肃地说道：“占城使臣求援，我大明身为宗主国，不可不管。然安南情况未名，不宜直接出兵。不若先安排人查明情况，若安南真有天变，且兵指占城，那大明再出兵也不迟。至于安南归属问题，日后再谈吧。” 朱允炆踱步思索，胡季犛弑君篡位极有可能是真实的，只不过问题是，胡季犛这个人虽然有些手段，但下手不够利索，陈氏后人与大臣还没杀绝，估计过不了多久，陈氏后人与大臣便会跑到大明来。 想要安南全境，彻底将其并入中国领地，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把胡季犛一家子全部干掉，然后，陈氏王族也一并消失。 即有脸，又有名声，南洋诸国知道了也无法反对。 虽然朱允炆没有采纳杨荣的意见，但却让众人看到了杨荣的能力，第二日一早，徐辉祖便求见朱允炆，希望将杨荣调入都督府，人尽其用。 徐辉祖极力争取，茹瑺毫不退让。 这个选择也很好理解，职方司类似于后世参谋部，本就是筹划战争的主要机构，杨荣擅军务，又是科举出身，不去兵部，难道去都督府？ 朱允炆看着拿着镜子当宝贝的马恩慧，微微摇头，继续鼓捣着粗细不一的竹子。 马恩慧见朱允炆拿着个短锯，将竹子锯开，不由问道。 马恩慧噗嗤一笑，说道：“人家千里眼，皇上这是千里竹呀。” “臣妾不懂，但那放大镜宝物，缘何不给臣妾留着，反而给了戴院使？” 朱允炆指了指自己的眼，说道：“放大镜在皇后这里就是个不祥之物，朕不打算给你了，免得这一只眼也挨一拳……” “为何没有把柄？又为何有大小不一之别？” 朱允炆拿起一枚小的镜片，对竹子比划了下，稍大，便换了一个合适的，小心将镜片塞至竹筒，然后又找来一个大竹筒，选了大镜片，组装起来。 门外走过的侍女清晰可见，就连其衣服上的花纹都看得清楚。 马恩慧不明所以，接过之后，看了看，对朱允炆说道：“皇上，不是和平时一样吗？” 马恩慧试着抽出一点竹节，顿时惊讶出来，喊道：“皇上，臣妾好像看得更远了，那里不就是冷香殿吗？为何隔着数百步之远，还得看得如此真切？” 开封是个旋涡 景清认可地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黄河，道：“这黄河河床如此之高，一旦决堤，整个开封府都难保，幸赖大堤稳固，没有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