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何证明血型，又如何分类？” 朱允炆微微摇头，道：“这方面朕也不甚清楚，若想分辨，还需你们来探索。” 朱允炆笑道：“血型之论，暂且放下。诸位可有人读过《华严经》？” 朱允炆抬手，示意杨士奇坐下，说道：“朕虽不喜佛经道文，但在《华严经》中，有这么一句：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如来，朕是认可的。你们可知为何？” 朱允炆解释道：“因为在这细沙之中，其蕴含着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存在，深入其中，却是别有洞天。佛经中还说，一滴水中有十万个生命，此话也绝非谬论。在我们打上来的水中，有着我们看不到的生物，它们的名称，是为微生物，有些有毒的，也称之为细菌。” “皇上，臣实属无法相信，水中清澈，一览无余，如何能有其他物存在？” 朱允炆微微一笑，说道：“朕知道你们会有此问，所以准备了一件东西。” “猪，猪肉？” 其他医师也懵了。 难不成皇上还想在这剁肉馅，吃饺子？ 陈以城伸出手指头，按了按猪肉，看着凹陷下去而没有反弹起来的猪肉，捏了点血水，闻了闻，皱眉道：“皇上，这是一头病死猪，似乎已有两日余，这肉，也有些异味了。” “没错，但各位仔细看，可看出什么异常来？” 其他医师也上前观察，皆是摇头。 陈以城接过放大镜，看了下自己的手指，顿时一惊，来回几次，才叹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这，这……” 戴原礼也接过放大镜，把玩一番，才观察去，面色微微一变。 朱允炆严肃地看着众人，见众人点头，便继续说道： “朕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们知道，细菌之毒，是许多疾病之本。若可消毒杀菌，则可免除不少病患……” 戴原礼听着这些奇诡的医论，乍一听，荒唐至极，不可理会，但仔细琢磨，却似乎隐藏着道理在其中。 杨士奇有些麻木了，惊讶地看着朱允炆，一个帝王，如何懂得如此多的奇怪医术？ 无尽的疑惑，没有办法得到解答。 与此同时，三位驿使快马闯入正阳门，占城国与安南国的命运，摆在了大明面前。 在戴院使等人遐想与讨论新医论时，朱允炆已回到武英殿，紧急召见内阁解缙、张紞，兵部尚书茹瑺、侍郎刘儁，中军都督府府事徐辉祖、都督宋晟，户部尚书黄子澄，前军都督府府事兼水师总兵李坚，燕王朱棣…… 可让人吃惊的是，朱允炆竟还召集了工部侍郎姚广孝、国子监祭酒杨士奇、翰林院杨荣、杨溥、金幼孜等人。 “如何看待此事，大明是管还是不管，出兵还是不出兵，议下吧。” 兵部尚书茹瑺紧锁眉头，占城求援不求援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任由其自生自灭，可安南天变，这就难以处置了。 藩属国有义务进贡宗主国，宗主国也有保护藩属国的义务。 一旦朝廷动用大军，必会耗费大量国孥，朝廷刚刚积累下来的一些家底，又要被耗之一空，为了一个偏远且难以控制之地，劳师动众，值得吗？ 安南位于云南、广西两省之南，秦朝时期，秦始皇没有通过拍卖，而是让屠睢用武力直接拿下了这块地皮，看着周围大象挺多，便将其设置为象郡，这是安南首次纳入中原王朝版图。 汉武帝刘彻，于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冬灭亡南越国，设交趾郡，此后近千年，安南皆是中国领土。 至此，安南脱离中国版图，至朱允炆时，已接近五百年。 茹瑺不得已，叹息一声，道：“皇上，臣以为此事还有待查探，占城使臣所言是否属实，我们并不能确定。若冒然出兵，安南国内又无此事，一旦消息传开，我大明岂不成了笑柄。” “朕召你们入殿来论，不是考其真伪。朕已安排安全局前往调查，若此事虚假，大明自可不动如 朱允炆严肃地说道。 “由此，臣以为对于安南，朝廷并不需劳用大军，只需派遣使臣前往安南，警告胡季犛，命其收敛，不可进攻占城即可。” 茹瑺脸色一沉，怒目而视，道：“宋都督，安南乃是化外之地，且不说道阻路险，密林毒瘴，江河弥密布，便说动用大军，如何动用？几万兵马，不足以平其乱，十万兵马，二十万兵马，又如何保障粮草？一旦供给跟不上，我大明军士就白白牺牲在那里！” “先礼而后兵吗？” 解缙对朱允炆拱了拱手，面色严肃地说道：“皇上，臣以为安南之事，大明不可不管。理由有三，其一，安南为大明藩属国，胡季犛以下犯上，篡位于朝，此违背君臣之道，应将其拿下，以明正统。” “其三，我大明国盛，新军整训已成，此战胜算可期。当下，南方边患不定，我大明子民必受其害，与其坐视不动，不若出兵安南，一劳永逸。” 黄子澄走出一步，认真说道：“皇上，臣领户部，不宜参断军机，然就粮草供应而言，臣认为并无问题。受益于一条鞭法等新策，今年夏税颇丰，除去相应开支与赈灾所用，仍有存留。虽云南、广西等地困顿多年，但四川、贵州、广东、江西等地官仓储粮充沛。” 朱允炆赞赏地看了一眼黄子澄，他虽然在历史上名声不好，但自从领了户部之后，却十分负责，且有大才。 很多人认为古代打仗跟玩似的，张嘴闭嘴就是带领几十万大军出征，还恨不得几千里路，几天就能飞过去。 《孙子兵法》中有云： 意思就是，动用十万兵马，行走千里，每日耗费便达“千金”，而为了保障这十万人打仗，需要七十万家庭提供后勤保障。 一个兵，就需要七个人来提供后勤。 以历史上朱棣率五十万大军北征来看，其后勤堪称恐怖。 前后运用驴三十四万，车一十七万七千五百七十三辆，挽车民夫二十三万五千一百四十六人。运粮凡三十七万石，并出塞分贮。 因为按照后世很多史料研究，五十万大军加上漫长的供应线，以这点后勤，最多只能供应十五万至二十万兵马北征。 而眼下秋收在即，若动员大军，必少不了征用数十万劳力，而这些人，往往又是家庭支柱，没了他们，秋收很可能会减产，而减产的结果，便是民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