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善爽朗一笑,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抱歉,近日公务繁忙,来迟了。” 钱芹打趣道。 “果然大气……” 韩奕等人哈哈大笑,姚善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姚善惊讶地看着钱芹,问道:“若不谈经论书,那要论说什么?” 姚善看过之后,抬头打量着钱芹,说道:“钱兄,你虽姓钱,却终归是这苏州名士,往日里对商贾之道,可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今日缘何改了态度?” “你所谓的制胜之道,便是解禁商人,然后施以重税?若是如此的话,这十优州府,不要也罢!” 俞贞木见两人僵住,连忙说道:“姚兄莫要气恼,且容我们对论一二如何?” 姚善肃然道。 钱芹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姚善说道:“姚兄,你我二人相识多年,我是什么品性,相信你是知道的。但今日,有些话,我钱芹也想说一说,为了这苏州府,为了大明!” 诚如钱芹所言,多年至交,他绝不是爱财之人。 “七县一州,悉数施行,不敢延怠。” 苏州府下辖七县一州,七县为吴县、长洲县、常熟县、吴江县、昆山县、嘉定县、崇明县,一洲为太仓州。 姚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相对往年各类赋税徭役夹杂而言,十五税一,不算重税。” 钱芹反问道。 钱芹微微摇头,说道:“姚兄只说对了一半,商人确实是取利谋生,加税也会让其利减少,但还不至于萧条。” 姚善冷冷问道。 “虽是重税,但文工团依旧有大利,纵遏兼并国策之后,其出演亦然不绝。由此可知,十五税一,其利可观。而再看户部,因增税而丰库。若姚兄向朝廷请愿命,施行十五税一之法,苏州府商人未必会走,但苏州府之商税,将大幅增长。” “那辽王、珉王的医用纱布呢?那难道不是货物?他们不是十五税一吗?” 姚善起身道:“辽珉二王以亲王身份从商,若不重税,岂不欺市霸街?谁可与之争利?” 姚善不解,展开信件看去,瞪大眼,问道:“这,这不是真的吧?” “北平布政使张昺,早于去岁时便已解禁商人,大兴商道。听闻朝廷已准备在北平试行十五税一的商税,若姚兄敢为天下人先,那苏州府将胜过北平府,成为我大明新商之策的第一府。” 若北平真的施行十五税一,那将不会是结束,只能是开始! 国库充盈,而商人利润不绝,这不是好处是什么? 当下朝廷又将胥吏纳入俸禄之列,虽降低了胥吏对底层农户的盘削,但也加大了朝廷支出,想必朝廷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推行新商业之策,加大对商人的税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自己又敢不敢,推动新商业之策在苏州府实施? 京师,武英殿。 国子监的问题,自己找出来了。 官僚养成所的弊病 对于国子监的建设,朱元璋未必是存着“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心思,实在是出于无奈。 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大部分都是粗人,不认字,公文都不会写,用他们治国,是不是太费嗓子了? 人家当官拿主意的都是文人,你一个粗鄙汉子,纵杀敌有功,也抵不过文人一笔一口。 可是这些读书人也有顾虑,明初北蒙还在,朱元璋的帐篷稳不稳当都说不准,冒失地入账听差,万一蒙古人再杀回来,那岂不是要被清算? 行,你们不来是吧? 真的是人才匮乏到了极限,朱元璋也没办法,粮长都扔官僚序列了,这都不够用,这群读书人还给自己添堵。自己的新官僚。 国子监前身为国子学,一开始没有校址,就在内府大本堂教学,后来朱元璋将国子学设在鸡鸣山以南,于洪武十五年,改为国子监。 在明代初期,国子监确实培养了一批可用之才,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国子监是完善的。 王绅没有辜负朱允炆的信任,不仅在国子监站稳了脚跟,更借“国旗、国徽、国歌”的国本之事,赢得了一大批监生的支持。 朱允炆仔细看过每一条,直至文末,回过头再次审阅,反复看了三次之后,才抬头看向王绅,认真地说道:“这封奏疏,当入史册!” 朱允炆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这国子监十大弊病,可谓是犀利至极,直指本质,日后革新,人才鼎盛,你当为首功之臣。” 朱允炆再次低下头看去,惊叹于王绅的独到与敏锐,收起奏疏,说道:“你且回国子监,朕需要与内阁、礼部商议下国子监之事。” 朱允炆用手指叩了下桌案,问道:“陈尚书所言不可取之处,为何?” “你认为,监生无需修习四书五经之外的知识?” 陈迪直言道:“皇上,国子监监生日常已被排满,已无时间修习其他课业。” 说起后世的应试考试,都是千人踩万人踹,可谁能想象,明代科举与官学的教育,比后世应试考试还应试数十倍! 先说清楚,科举就考四书五经,不可能超出这个范围。 难道想要做一个杂人? 如果你问他们如何救灾,他们会摇头,一问三不知。如果问他们不能完成朝廷使命怎么办,他们会说杀身成仁,然后找个地方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