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恨那个狗皇帝,但万事有楚霁在呢,他必然有办法解决。但你要是万一被胶州牧抓住,被人查出是沧州校尉,旁人会怎么想楚霁?” 几人正说着,线人忽的神色一凛。 窗棂上立着几只毫不起眼的灰鸽,随意地扑棱着翅膀。 线人将那灰鸽腿上绑着的密信拿出,呈给了姜木。 几番平复气息之后,他才冷冷道:“不必夜探州牧府了。薛正,你同我夜探桐昌城。” 楚霁接到孙常侍传来的消息,皇帝知道桐昌城时疫后害怕得厉害,害怕这时疫传染至盛京。 但好在,胶州牧尚且未曾放弃桐昌城。 楚霁的意思,是要他们尽快找出治疗时疫的法子。 姜木本就怀疑桐昌城内并非时疫,此番又得了楚霁的指令,当即心一横,决定夜探桐昌城。 两人已然做好决定,线人也无法反对。他只得说与两人同去,在城外作为接应。 漆黑的木门依旧紧闭着,只是外头的守卫不似白日里那般多。 凉风劲扫,城外的树木枝干摇曳出簌簌之声,惊起寒鸦在空中唳过。 薛正一手掷出石子,激起群鸟乱鸣。在鸟鸣声的掩盖之中,他又眼疾手快地将飞爪扔出,牢牢地勾住城墙上凸起的垛口。 他一人进出城中自然如入无人之境,可他进去了又有什么用?他又不会治病。 若是叫他背着姜木也无不可,只怕这绳索经不住。 薛正:…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你行吗?” “再啰嗦天都亮了!” 他的师父是无患子,武力自然不低。 可先前流民闹市的事件过后,楚霁便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不能在危机时刻连些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才对他们几个进行了特训。 桐昌城长于农事,怠于军事,城墙自然算不得多高。 只是,回回训练都被看着柔柔弱弱的楚霁吊打,实在丢脸,姜木不想回忆。 姜木稍稍丈量了一番城墙的高度,便也抓紧绳索攀上城墙。 随即,二人在夜色之中略过这座死寂的城。 愁云万里之间隐约现着惨淡月色,使城内的一切都笼罩着灰败的气息。 这诡异的气息让姜木凝眉, 可还未及细想,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什么思绪都飞出了天外。 死的不止是这两人,尸体旁边隐约还有几只野兽也躺倒着,大约也早就没了气息。 明正大地下了山来。可还没等它们能饱餐一顿, 便也染上了这城中疫病, 死于非命了。 只是这夜色浓厚,离得这么远一时之间倒看不清这两具尸体是否如线人所说的那般死状惨烈。 忽的, 从进了城后便一直不语的姜木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