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青白的手指与黑色的裤腿形成鲜明的对比, 手背上暴起了细弱的青筋。 跪在地上的男孩儿有一张艳丽出尘的脸。 褴褛的衣衫、破旧的鞋子，几乎像是在哪里行乞的乞丐，偏生男孩又将鞋子尽可能刷得干净，衣衫上的破洞也打着针脚细密的补丁。 楚霁偏头，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它在楚霁的身后坍塌，只留下了一地杂乱刺耳的声响， 他站起身来，径直走过去，穿过格斗场老板的身体，来到“楚霁”身边。 在这个梦境里，他唯一能做出的实体的动作，只有这一个。 其他时候，相较于梦境的主宰者，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苍白纤弱的手指被掰开的瞬间，男人像是怕再沾染上什么麻烦似的弹开。 “人我给您带来了。这债，咱们是不是就能一笔勾销了？”声音谄媚而讨好。 男人却如蒙大赦，满怀感激地跑走，甚至被脚下的石块绊倒打了个滚，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老板的手下像是在看什么笑话，老板却站了起来。 “果真是奇货可居。” 但他不曾抬起眼眸，浓黑纤长的眼睫遮挡住眼底所有的情绪。他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生气，面上无悲无喜。 只有“楚霁”，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呆呆地跪坐着，盯着地板拼接的缝隙。 楚霁站在一旁，心里泛起莫名的情绪。 楚霁进入社会很早，他辗转过太多太多的工作，也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他能料到，父亲为了赌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格斗场会要他这样一个，看起来一场拳都不可能打赢的人。 进出格斗场的人，多为倚财仗势之人，其中不乏有些特殊癖好的。 这些人想看的，哪里是烈火烹油般喧腾的拳击台？ 他是很快会被再次转手的，待价而沽的商品。 手指松开的那个瞬间，再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恐惧都烟消云散。 他入这格斗场为父还债，也算是将那一半来自于他的血液还了。 这个格斗场，或许会成为他彻底摆脱父亲，开启全新人生的契机。 此刻，还需要再加上一句，“怎么才能有尊严地活着”。 一颗长在悬崖边的小草，又偏要在冬日里吐露绿意。 他恍惚间想起，有人曾对他说过， 嗓音青涩，却坚定又温柔。 楚霁还没来得及去回忆，黑暗的屋子崩塌，场景再一次变化。 好半晌，他才又 格斗场内，“楚霁”的唇角再一次逸出鲜血。 琉璃色的桃花眼里染上赤红，冷厉的目光横扫过格斗场坐席上的人群。 他收回目光，却再次呕出一口血。 “楚霁”这一场拳为格斗场赚来的钱，比昨天一整天都要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