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就引不引江水进护城河，两人发生了好大一番争论。杨佑认为，引江水进护城河，是最便捷，也最能让这条护城河发挥军事防御作用的法子。楚霁却担心，若是暴雨之时，江水倒灌进城，又待如何？ 杨佑点点头，也 “这水窗分为三个部分，大人现在看到的是出水口处的外闸门。里头还有沟道和进水口处的内闸门。闸门都是单向的，只能向外，不能向里。若是护城河内的水位高于水窗，则借河水之力将闸门关闭；若是护城河中水位尚浅，则反之借沟道中的水力将闸门冲开，向护城河中排水。”【1】 杨佑却摆摆手：“这也是参考先人留下的文献，属下才能根据沧州地形进行设计。” 实地考察完这水利系统，楚霁心情大好。回衙门的路上，楚霁不慌不忙地悠闲散步，顺便体察一番民情。 楚霁没什么架子，朝他们点头致意。若有谁是他散步时常遇见的，他也回应一声：“大娘，又来摆摊啊！” 楚霁笑着摇头：“不了，家里也腌了咸菜。您家里收成怎么样？” “收成好便好。今年减税，是为了让你们家里多些余粮，好过冬。今年冬天冷啊。”楚霁提前打下了预防针。 楚霁自己说得含蓄，便也没指望大娘警觉起来。反正他还会颁布政令下去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条街上的人就更少了，少得让楚霁颇为奇怪。 这是怎么了？ 沧州城内有好几处医馆，那日蒯民蒯信带着到城门口救治流民的医师，多数都是这些医馆中的大夫。医者仁心，都是自发去的。 一边想着，楚霁已快步走了过去。 地上躺着一个小少年，十来岁的样子。双目紧闭，神情痛苦。他不知是被什么利器所伤，肚子被剖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淌了一地。 大夫苦着一张脸，见这情形也要落下泪来。但无奈，他还是摇摇头：“你们还是把孩子带回去吧。这，这如何还治得？” “回大人的话。这是大河村的村民，今早一家在田里割麦子的时候，这小少年绊了一跤，被镰刀割破了肚子。医馆也没法儿治。” “是啊，这是每年都有的事情，也没法子。” …… “你们这，这皮肉又不是衣裳，如何能说缝就缝？”大夫也可怜孩子，但是他实在是回天乏术。那肠子都淌出来了，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回来啊。 “楚大人，您，您有法子？”那对夫妻听见楚霁让请一个人过来，跪在地上，膝行着就来到楚霁跟前。 “是，是，便缝起来吧。能不能活，都是他的造化了。” 他不通医理，连该不该让人挪动地上的小少年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