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极快地在自己腰间扫视了一圈,随后将那白玉觽摘下:“到东郊大营找秦将军,请他过来。” 至于什么半个月之后再见秦纵,哪里敌得过人命重要。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既未见姜木的身影,也不见秦纵前来,楚霁不由得有些着急。但他也知晓, 州牧府距离远,姜木能在半个时辰内赶来便很不易了。东郊大营更是军营,远在城郊。虽离这里比州牧府近些, 但也不是十来分钟就能赶到的。 “先去准备银针,用沸水煮过,当做消毒。再准备各种止血的药物。”楚霁吩咐济世堂的大夫。要做“外科手术”,总得先把工具准备好。没有酒精, 只能先用沸水凑活。 楚霁记得曾看过一个报道,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千五年前的干尸, 在干尸的下腹部, 有一个用马尾毛缝合起来的伤口。 所谓桑白皮,就是从桑树皮内撕下的较粗丝线。用热水蒸汽熏之, 则会变得柔软丝滑,像是丝线一般。 “那便先去准备着旁的东西吧。”医馆没有, 楚霁只得另想他法。 “你们去市集上买桑树皮, 多买些。若是实在没有,便买些麻缕。”楚霁指了三四个衙役,让他们分头行动。 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与战场上的那些不得不面对的敌人不同。时间一格不错地走着,一同流逝的还有小少年的生命。 “发生什么了?哪里难受?”他上前一步,想拽住楚霁的胳膊,给他号脉。 秦纵见不是楚霁有事,顿时放下心来。 寻他!他也没工夫听衙役细说,只听得一句楚霁在东十三街济世堂,心中慌乱更甚。扯了玉佩,便一路赶来。 开膛破肚,无药可治……与许多在战场上受了伤的士兵一般,只能束手待毙。 既然楚霁说可以缝起来一试,那或许此人当真还有得治。从楚霁知晓的那些事物不难推测,楚霁原本生活的地方,应当比这里先进许多。 秦纵也不耽搁,蹲下身来,仔细检查着小少年的头部、背部和胸椎。若是这些部位没有损伤,便可将人先挪进医馆中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此刻的秦纵,与往常大有不同。 自己方才还说,从东郊大营至此,十几分钟必不可能。 闹市不得纵马,秦纵不会拿百姓的安危开玩笑,也必不会叫他在罚与不罚之间为难,所以并未骑着踏雪。那便,只能是跑着来的。 是了,他情急之下让人拿了贴身玉佩去找秦纵,可不是要把他给吓坏了吗?怎么像个笨蛋一样…… 楚霁深呼吸一口气,按下心绪,把心思集中到救人上来。 楚霁有些惊喜,但来不及多问:“快些进来吧。” “嘶,这血丝糊拉的,真能治好吗?” 姜木皱着眉:“那这肠子怎么办?” “啊?直接塞进去!”姜木一直知道楚霁是个“活阎王”,但也没想到这么“心狠手辣”,这是人的肠子啊,不是什么做玩偶的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