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快步走到了马车。 帘子撩开,高大的身影垂落,阴影顿时填满了马车内。 孟欢说完就把眼睛闭上。 他掌心因为拄着手杖又起了薄薄的一层茧,硌着他的皮肉产生了轻微的痛感。 他心里生出了叛逆的想法,甚至……现在并不想让蔺泊舟碰自己。 孟欢的手在他掌心,逐渐僵硬无比。 “欢欢。” 孟欢闭眼,想装作没听见。 蔺泊舟手放在他肩颈将他搂起,贴的近,能感觉到他略带嘲意的笑,热气从唇瓣溢到鼻尖,颤意绵绵地抵入到骨子里。 他垂眸,声音低而嘶哑,“怎么连生气都不会?” 他脸绷了一下,点头:“嗯,我不会生气。” 袍袖宽大,袖子里探出那截手腕清荏白净,指节纤细,蒙住了整张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自闭。 他连这都温柔体贴。 “现在,”蔺泊舟思索了一下,抬眸,“该为夫给欢欢道歉了。” 他舔了下唇,等着下一句话时,手背被轻轻覆住。 “……”孟欢唇瓣一动。 担心蔺泊舟三个月也过去了,还有什么比他恢復光明更重要? “……” 蔺泊舟一向谨言慎行,话里连情绪都极少表露,此时却说出这种事关生死的誓言。 孟欢眼睫轻轻跳了下:“没必要这样。” “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孟欢拍拍他肩膀安慰,“你现在对我好也不迟。” “那我就不生气了。”孟欢丢掉刚才蒙着脸的被褥。 蔺泊舟不觉莞尔,垂下了视线,和他对上的目光温柔至极,像是被微风吹过的湖面春水。 孟欢怔了一下,脑子里回过方才蔺泊舟发誓的场面。 可他看着孟欢却是十足的柔情。 孟欢近日觉得,蔺泊舟似乎有些压抑。 - 孟欢跳下马车,前方来迎接蔺泊舟的是王府护卫军,营帐内兵将乌泱泱一大片。蔺泊舟回京城后向陛下申请将护卫军从锦州调回辜州,护卫军已经在辜州待了一个多月了。 “王爷神机妙算。” 蔺泊舟拄着手杖,除了孟欢没跟任何人透露眼睛的事,随口问:“回辜州过年感觉怎么样?” 蔺泊舟唇角微抬:“家里好就长住。” “都安顿好了。论功行赏,下发军饷,过年还置办了十几斤肉和米面,”陈安说,“打仗损失的粮草、马匹和器械也都补充齐备了,护卫军已经恢復了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