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怀念可不是什么感动人间的亲情,而是宣和帝彻头彻尾的无能。 干清宫里。 他其实四十多岁了,只是面相白净,下颌无须,年轻得像是二三十岁。 “放开放开放开!你们都滚!滚!” 宣和帝这才像醒过来了,他披头散发,两眼发呆,看了会儿守在他身旁的人,似乎辨认出是谁了。 宣和帝笑了:“你看吧,朕早跟你说了,朕在下雨天的晚上爱做噩梦,你信了吧?” “是,朕只是刚睡醒,没缓过神呢。” 裴希夷这才低着头说:“灵谷禅寺首座,圆慧大师。” 裴希夷应是,崔朗面色微白,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不敢忤逆徐宣和帝的话,没有吭声。 “皇兄死了吗?”他问。 宣和帝收回视线,再看向了崔朗,突然拿脚往他膝盖处踢了踢:“你知不知道,以前朕半夜做噩梦,皇兄就跪在这个地方,守着朕一整夜?” 宣和帝点头:“你说得对,他死有余辜。” 宣和帝自言自语:“但你到底是崔阁老的孙子,对皇兄有成见。裴希夷,你来说!” 裴希夷并不知情,只能揣度着他说:“奴才猜,王爷也有诚心待陛下的时候。” 他这两句下去。 裴希夷不再说话。 “你住口。” 这句话,也并没有太严厉的指责。 当身旁宠幸的人不同时,便情不自禁拿出来跟皇兄比。 崔朗咬紧牙关,面色苍白。 被人比喻成破鞋,谁能忍? 后来崔朗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慢慢走进这个敏感皇帝的心,逐渐得到他的信任。 漠然。 他以为蔺泊舟是宠臣,是弄臣,是失去了帝心就会被一脚踹开的货色。 蔺泊舟手里有很多条拴疯狗的链子,但拴住宣和帝唯一的狗链子在蔺泊舟手里。 当崔朗听宫里的人说: “王爷对着陛下就没笑过,一直板着脸,好像对陛下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