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保护好王爷,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十个人头都不够砍。” “带来的十几个王府护卫伪装成家丁,再不敢多带人了,隻恐怕被认出来。” 今夕不同往日。 “放心,本王去了京城,立刻禀报陛下,送调令让你们回辜州。” 孟欢回头看向了这片营寨和营寨里的数万人,蔺泊舟深夜走,以免惊动大家,人多口杂暴露行踪和消息。 这时候,哪怕有人泄密,也没人能追上蔺泊舟了。 简单一句话,马鞭扬起。 “公子, 奴才到处去问,都说摄政王死在了辽东。” 京城北门外几株大槐树下,木头支起的摊子旁放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风尘仆仆的健仆,另外三个人坐在茶棚。 “哥,不烫了,给你喝。” 他青年男子高瘦,眉眼极为俊雅,但似乎眼睛不便,让他牵着手缓慢地摸到了陶碗。 “死在辽东了?怎么会这样?这可是监国摄政王啊!陛下年幼,朝事可都归他管呢!”三人当中身材较为魁梧的男人声音洪亮,模样无比错愕。 “我听说,是他打了胜仗,被奸人暗算,下药毒死的!” 声音喧闹。 他身旁, 蔺泊舟修长的手指转着杯子,安静听着,片刻后把杯子放了下来。 孟欢给他竖大拇指:“厉害。” 古代通信不发达,老百姓大多不识字,获取消息都是口耳相传。张虎叫随从里有诗才的编了几首诗歌,边走边唱,唱蔺泊舟忠肝义胆但被奸人毒害,唱蔺泊舟野心勃勃造反被杀,唱蔺泊舟双目失明堕入雪海疑似飞仙。 碗里热腾腾的茶汤都喝好,孟欢感觉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进城吗?” 说话时间不长,不远处有人骑着马飞奔而来。 洛峰下马后左右扫视,看到蔺泊舟时眼眶一热:“王——”后半句话咽下去。 他站了起身。 四个月不见,如今的蔺泊舟穿着一身素色的棉布衣裳,尘灰满身,人比先前清瘦多了,双眼让一条灰色的布巾覆着。 洛峰再不敢逾矩,此时也动容:“贤侄。” 他走在前,洛峰走在后,到了河岸的桥边。 这不远不近的一段路,洛峰脑子里反覆冒出“反贼!”“奸臣!”“造反!”“杀无赦!”等等词,闪得他冷汗直流,不停擦拭着额头。 洛峰自嘲苦笑:“收到贤侄的来信,我确实受了不少惊吓。” 蔺泊舟正起脸色:“实不相瞒,本王来找洛叔,正是想把夺得本王人头的功劳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