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情不自禁开始思索。 “……” 转眼到了傍晚。军营里不能乱跑,今天一整天,孟欢便跟着他们去府库清点兵器,帮忙记帐,帮一些忙。 蔺泊舟是个工作狂,连带着他们隻好一起奔波。 他们如此疲惫,想必骑了一整天的马,陈安的膝盖内侧被磨出血泡,坐板凳上的姿势十分古怪。他是文臣,不太习惯骑马,山行要好一些,但也是腰酸背痛。 营帐内有了战事前的焦灼感了。 陈安拧着帕子擦脸,看孟欢黑润的眸子眨动,他“啊”了一声。 信里显然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见面的幌子。 守卫通报“陈安来信”后并未阻拦,孟欢进去,隔着屏风看见半截衣衫褪下的肩膀,晒了一天烈日,肤色通红。蔺泊舟半侧过头,乌发垂落在了肩颈,没看他:“什么信。” 孟欢走近,声音很轻:“夫君……” 军队里条件不好,他想洗澡隻得提一桶冷水来衝。 下意识看了看帐篷外,孟欢摸他的手背,语气沮丧:“疼不疼啊?” 有些炙热的气息,漫过鼻尖,两个人一整天也只有这样一会儿时间,说一会儿话。孟欢拧起帕子给他擦了擦身,往下看,果然,骑了一天马,大腿内侧都磨脱皮了。 重新拧帕子擦拭他的肩颈和胸膛,还有腰部结实的腹肌,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他给蔺泊舟擦拭身子时,蔺泊舟似乎赶着时间,掐着秒,动作很快地抚平着他一见到孟欢就开始躁动的东西。 不过低头时,帕子落到水里,一声轻响。 “夫君……”孟欢真没想到他对着脸,眉眼难掩意外,抬头,那微红的唇瓣张开,白净的牙齿咬紧,眉眼里全是欲言又止和茫然,“你对着我的脸——” 蔺泊舟昨晚先杀了人,今晚又躁烈了一天,没时间读书,礼义廉耻好像就淡了许多。 声音也低。 救。 很内个啊。 气氛十分安静。 蔺泊舟眉眼一缓,神色顿时愉悦至极。 孟欢耳朵通红,来怜惜他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把帕子往他身上一丢:“就想来跟你说一句,我在那边住的挺好,你不要担心我,自己照顾好自己,再见。” 也没管背后蔺泊舟拿起帕子,见帘子被他撩开后便垂了下来,敛着眸子,唇角莫名笑了笑。 环境对人的影响真大啊……他情不自禁想,总感觉蔺泊舟在这多待一段时间,说不定一身兵匪习气,完全改头换面野得没边儿了。 大伙都在收拾东西,祝东说:“回来了?收衣服吧,咱们明天一大早就赶路行军了。” 孟欢回地铺把衣服先折迭起收进包袱,整座营帐内没什么人说话,只有窸窸窣窣收衣服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