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掀开的帘子也能看见,对面镇关侯的营帐里人忙进忙出也收拾着东西。 ——这是要准备行军了。 “起了起了,吃饭,吃完饭动身,趁着天气凉快多走一段距离。”有人说。 孟欢隻好艰难点头,连旋两碗。 “没听说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跟着辎重车队走,辎重车队走得慢,”祝东说,“王爷率领着军队,骑马呢,行进速度肯定比我们快,赶得上来的。” 意思要和蔺泊舟各走各的啊? 他这恋恋不舍的表情被祝东看在眼里,祝东狠狠皱眉:“兄弟,你在看谁?” “你不会在看王爷吧?” “他有王妃了,你的某些念头很危险啊。” 祝东虽然屁话多,但某些是对的。 他都不算惨的,还有人舍不得磨破布鞋,走路穿草鞋和麻鞋,时不时便刮破几个口子,流出血来。 ——长长的队伍,绵延了整片山坡,是即将去山海关外保家卫国的人们。 行军是一道漫长的过程,除了中途吃饭,枯燥的走路要走上一整天。 那里的位置狭窄,留出了一两道能容人的空隙,孟欢思考后摇头:“我还能走。” 孟欢才不要刚来就被打败。 祝东凑上来:“你在画什么啊?” “真好,”祝东说,“不像我,只会作诗。” 祝东在一旁看:“你好牛。” 孟欢匆匆几笔勾勒出马车的形状时,祝东更惊讶:“你这画的真好。” 孟欢说:“这叫光影,咱们现在的人画画不太讲究这些。” “不是。”孟欢抱着画架,“我只是个学习者。” 他神色哀伤:“可是个人都读过书,会识字,我什么都干不了,真难受。” 孟欢眨了眨眼,开始安慰这个事业批。 天气还热。 人群聚拢,似乎想把他唤醒喂水,同行的军医也上前取出药粉,含在了他的口中。 祝东说:“看他能不能醒吧,不能醒,估计要死了。” 来军营这两天的感受在不断地刷新,又不断地重塑。 孟欢浑身流汗,拿帕子擦着额头。 孟欢站在原地,脚却跟生根似的,走不动。 暑热不苦,脚疼不苦,人命如草芥才苦。